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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哦，那个。”娄危不急不缓地拨开祝闻祈散落下来的长发，抬眼去看他，“那是私心。”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祝闻祈呼吸跟着停滞半瞬。他半张着嘴，发觉面前之人连一丝悔改之意都没有，只是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他，后知后觉地脸上带了点燥意。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侧过头去，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nbsp;nbsp;nbsp;nbsp;没出息！怎么随便两句就能被撩拨到？

nbsp;nbsp;nbsp;nbsp;娄危仍旧盯着他：“如果不是坐在这里，你会主动提出来吗？”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静默片刻后，祝闻祈总算放弃嘴硬，泄气道：“不会。”

nbsp;nbsp;nbsp;nbsp;咳疾已经伴随他太长时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一开始没有咳疾前的生活是怎样的。不需要每日皱着眉头喝不喜欢喝的药，也不需要在杨柳纷飞的日子里闭门不出，更不需要日日把自己裹成个大粽子。

nbsp;nbsp;nbsp;nbsp;……最不必要的，可能便是在夜半时分被咳醒时，盯着空荡无人的屋内发呆。

nbsp;nbsp;nbsp;nbsp;可既然现在人已经出现在他眼前，那还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呢？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知足，不想奢求太多。

nbsp;nbsp;nbsp;nbsp;念及此处，祝闻祈轻叹一声，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是故意瞒你，只是觉得没必要。”

nbsp;nbsp;nbsp;nbsp;说这些干嘛呢？除了徒增烦扰之外，并不能起到别的作用。

nbsp;nbsp;nbsp;nbsp;“你的事情没有没必要这一说。”娄危语气平静，继续看他，“祝闻祈，我对你知无不言。”

nbsp;nbsp;nbsp;nbsp;名字从娄危口中说出时，祝闻祈心跳也跟着错了一拍。娄危很少直呼自己的大名，大部分时间都喜欢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戏谑喊他师尊——若是直接喊名字，就意味着他现下相当认真。

nbsp;nbsp;nbsp;nbsp;“你呢？”

nbsp;nbsp;nbsp;nbsp;“你对我知无不言吗？”

nbsp;nbsp;nbsp;nbsp;娄危手上力道更紧，像是生怕祝闻祈跑了似的，紧紧盯着他。

nbsp;nbsp;nbsp;nbsp;接连两声质问让祝闻祈又有些无地自容起来，磕磕绊绊想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就这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像是害怕娄危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真的，没骗你！”

nbsp;nbsp;nbsp;nbsp;娄危眉梢一挑，语气淡淡道：“那之前赵长老的事情呢？”

nbsp;nbsp;nbsp;nbsp;赵长老？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愣怔片刻。尘封的记忆如同雪花般片片飞涌而出，从他眼前掠过，直到好久之后才停下来，在他面前缓缓开启。

nbsp;nbsp;nbsp;nbsp;从合欢宗回来之后，赵长老好像确实来找过他。无非是诘问为什么娄危的身世还没有消息，自己这几年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完成交代的事情……诸如此言。

nbsp;nbsp;nbsp;nbsp;最后赵长老摔了茶盏甩袖离开，娄危似乎也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若是没有前因后果，很容易以为这些年对娄危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利用他。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祝闻祈下意识开始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nbsp;nbsp;nbsp;nbsp;夜间的风愈发大起来，呼啸吹过时，仿佛全身从上到下都要被冻成冰块。娄危望了眼夜色，而后不等祝闻祈说完，便抱着他的腿站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啊！”祝闻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抱紧娄危。

nbsp;nbsp;nbsp;nbsp;“问的不是这个。”娄危一面说着，一面背对着风朝殿内走，“我从未怀疑过你。”

nbsp;nbsp;nbsp;nbsp;寒风一并被娄危隔绝出去，明明是夜晚，大氅披在身上，丝丝暖意从身前之人传来，连一丝寒意都感受不到。祝闻祈怔怔抬眼看着，像是不明白娄危在说什么似的。

nbsp;nbsp;nbsp;nbsp;娄危抬腿踹开殿门，又将殿门合上，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边，将人放回床榻边，还不忘将被褥又往祝闻祈身上压了压。

nbsp;nbsp;nbsp;nbsp;直到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趁着空隙再次开口。

nbsp;nbsp;nbsp;nbsp;“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不肯和我解释一句。”

nbsp;nbsp;nbsp;nbsp;娄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祝闻祈心脏却像是被人蓦地攥了下。像被揉成一团又再次展开的旧报纸，莫名有点喘不上气来。

nbsp;nbsp;nbsp;nbsp;“当时是因为……”

nbsp;nbsp;nbsp;nbsp;他该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说自己已经准备好离开，所以宁愿娄危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nbsp;nbsp;nbsp;nbsp;祝闻祈张口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坐在床榻边，娄危半蹲在面前，定定注视着他，耐心等着祝闻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