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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大人你有证据吗？”沈美娘笑问。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闭了嘴。

nbsp;nbsp;nbsp;nbsp;从始至终，沈美娘都在引导整个局势，但从来没真的参与过。

nbsp;nbsp;nbsp;nbsp;她至多只是在玉泉观那日，多带了些守卫，可那根本算不得什么实证。

nbsp;nbsp;nbsp;nbsp;别说是他，恐怕，就算是陛下也只是察觉不对，却拿不到真正的证据。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看李守义是想通了，道：“这食盒里面的东西，是我给大人带来的礼物，大人不看看吗？”

nbsp;nbsp;nbsp;nbsp;见李守义不为所动，她又道：“不看也无碍，只是一颗头颅罢了。”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听到沈美娘的话，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却已经打开了食盒，将一坨血肉淋漓的东西丢到他怀中。

nbsp;nbsp;nbsp;nbsp;乌血落在李守义本就肮脏的囚服，有一丝甜腻味的腐肉味在暗牢里蔓延。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却俯身，盯着他道：“李大人，为何如此矫情？你不是早就见过人头了吗？这就是一颗猪头而已，有这般吓人吗？”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猛地抬眼看着沈美娘。

nbsp;nbsp;nbsp;nbsp;她怎么会知道？！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李大人，你说人死后会去哪里，是去冥府，还是下地狱……也有可能会从地下爬出来，来找你报仇呢？”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被沈美娘的话问住。

nbsp;nbsp;nbsp;nbsp;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颤抖：“你是陈盈……不，你不可能是她……你到底是谁？你居然以贱冒良，还犯了欺君之罪，你、你罪该万死！”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听到李守义的话，愈加平静。

nbsp;nbsp;nbsp;nbsp;“该死的是我吗？”沈美娘将那颗猪头踢开。

nbsp;nbsp;nbsp;nbsp;她一把抓住李守义的头发，将他提起来与自己对视：“李大人，如此笃定我不是陈盈，不是因为大人知道……真正的陈盈早就死了吗？”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紧紧盯着他：“甚至，你担心她的侍女代她去死，还千叮呤万嘱咐，让杀手把她的头割下来，带回京城给你了吗？”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将李守义往地上一丢，俯视着眼前的人：“二十年前，你灭陈家满门时，尚在襁褓中的陈盈被陈夫人交给了素来相交的女冠。”

nbsp;nbsp;nbsp;nbsp;“陈盈不知道害死她母亲和外公一家的人就是你，便在十二岁时修书一封给你。”沈美娘盯着眼前的男人，“你却再度暗下杀手。”

nbsp;nbsp;nbsp;nbsp;“圣明二年，你派杀手追杀陈盈，不仅是陈盈……”沈美娘眼里闪过一丝憎恶，“你将收留陈盈的清虚观屠戮殆尽，整座青山，几乎化为血山。”

nbsp;nbsp;nbsp;nbsp;李守义听到沈美娘的话，他不可置信：“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陈盈！不、不，你肯定是陈盈的丫鬟！”

nbsp;nbsp;nbsp;nbsp;她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事情？

nbsp;nbsp;nbsp;nbsp;就算她抓住了李二郎，但李二郎当年也只是派了几名杀手，帮他遮掩行踪……沈美娘怎的会对当年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轻笑：“我不是陈盈，我也不是她的丫鬟，更从未受过她的恩惠。”

nbsp;nbsp;nbsp;nbsp;“但你做的那些事，难道你只对不起陈盈，对不起陈家人吗？”

nbsp;nbsp;nbsp;nbsp;陈家被烧死的仆人呢？那些仆人的家人呢？那些山中女冠们，她们本来清清静静地修道，却就这样丢了性命……

nbsp;nbsp;nbsp;nbsp;但到了李守义这里，他甚至根本不会在意他们半分。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们是蝼蚁。

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们天生命贱。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恢复平静，盯着眼前的李守义：“尚书大人可能以为你现在已经很惨了。”

nbsp;nbsp;nbsp;nbsp;“但……”沈美娘的笑意更深。

nbsp;nbsp;nbsp;nbsp;青词不知何时进来了，像道鬼影般站在沈美娘身后。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指着青词手中捧着的木匣里的玉佩，道：“先是你的妻子舍弃你。”

nbsp;nbsp;nbsp;nbsp;“再是你的朋党和家族抛弃你。”

nbsp;nbsp;nbsp;nbsp;“我还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只是个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乱杀无辜的贱人。”

nbsp;nbsp;nbsp;nbsp;沈美娘道：“你们这些王孙贵族，不是都喜欢说贩夫走卒是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