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教他们:不必完美,不必勇敢,不必得到原谅。”
“只要写下第一个字,花就会开。”
林晚点点头,将笔记本贴胸收好。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阿禾一眼:“你不跟我一起吗?”
阿禾摇头:“我要留在这里,守护这台机器。它是根,你是叶。根不动,叶才能远行。”
林晚眼眶发热,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走出山洞那一刻,朝阳正破云而出,金光洒满山谷。野蔷薇纷纷绽放,花瓣上露珠滚动,映出万千光影。
她踏上小路,脚步坚定。
几天后,她在西北戈壁建立第七十三座话窖。用一块太阳能板、一个铁皮桶和一支永不褪色的钢笔。
一个月后,她在南疆山村教一群聋哑儿童用手语“书写”心声,当晚,沙地上开出一圈彩虹色的花环。
半年后,她在北极圈内的一座科考站,帮助一位科学家写下遗言式的独白。那人死后,他的日记自动投影在极光之中,持续闪烁了整整一夜。
而每当她疲惫不堪、想要放弃时,总会听见风中的沙沙声。
有时是阿禾哼唱的童谣,有时是陈默在书店整理书架的脚步声,有时是那个渔村小女孩在沙滩上写字的笑声。
她知道,这不是幻觉。
是世界在回应她。
某年冬至,林晚再次回到归仁山谷。
阿禾已白发苍苍,坐在炉火旁读信??那是各地寄来的手写信件,每一封都被她认真回复。零号机依旧运转,蓝光温和,如同呼吸。
“今天收到一封信。”阿禾笑着递给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写的。”
林晚接过展开,上面写着:
>“奶奶说,她年轻时给喜欢的人写了封信,虽然对方neverreplied。”
>“但她现在知道,花还是开了。”
>“所以我决定也试试。”
>“亲爱的陌生人,这是我第一次对世界说真心话。”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
>“但如果你看到了,请替我告诉奶奶??”
>“她说的没错。”
>“风真的带来了回音。”
林晚看完,久久无言。
她走到屋外,取出铅笔,在雪地上写下:
>“阿禾,春天快到了。”
>“你看,花又要开了。”
话音落下,积雪之下,一点嫩绿悄然钻出。
沙沙声再度响起。
这一次,是从四面八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