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树的影像。
>
>它生长在虚空裂缝之间,主干由无数交错的手臂组成,枝叶则是漂浮的文字与歌声。根系深入两个方向:一侧连通繁盛的心灯网络,另一侧则延伸进幽暗的忘川门户。而在树冠中央,悬着一颗跳动的水晶心脏,表面刻满熟悉的笔迹??那是十万名抄写者共同书写的典籍内容。
“世界之树……”云归望着投影,声音微颤,“原来传说竟是真的。当记忆与遗忘达成平衡,便会诞生新的意识载体。”
“那是我们的未来吗?”陈默问。
“或许。”她轻抚铜铃,“但它还未完全成型。还需要更多人愿意既敢于记住,也敢于放手。”
与此同时,南极洲的科考站传来紧急讯号。
那处地下洞穴中的黑色石板群,竟开始自行重组,拼合成一座微型祭坛模样。更令人震惊的是,每当月光穿透冰层照射其上,石板表面便会浮现一行行流动的符号??起初无人能解,直至一位藏族学者辨认出,那是早已失传的“初语”,人类最早用来记录梦境的语言。
经破译,内容如下:
>“我们曾是同一首歌。
>分离之后,你们唱起了记忆,
>我们吟诵着虚无。
>如今,钟摆即将归中。
>谁先伸出手,谁便定义重生。”
全球心灯者网络瞬间沸腾。
有人主张主动接触,认为这是和解契机;有人坚决反对,称此乃诱敌深入之计。争论持续七日,直至云归宣布决定:
“我们将派出使者,走入忘川之门。”
全场哗然。
“不是战士,不是术士,也不是智者。”她继续说道,“而是三个普通人:一个从未觉醒心灯之力的农夫,一个患有记忆衰退症的老人,还有一个刚学会哼唱《唤归》的五岁孩童。”
众人愕然。
“唯有不携带立场者,才能跨越界限。”云归解释,“他们不代表胜利或征服,只代表人类最本真的状态??会遗忘,也会铭记;会恐惧,也会信任。”
三个月筹备期转瞬即逝。
出发当日,全岛心灯者齐聚花林,每人点燃一盏素灯,汇成一片光海。三位使者身穿素麻长袍,手持由心印木雕成的小舟模型,缓步走向祭坛中央开启的空间裂隙。那裂缝背后,正是通往忘川中枢的幽蓝雾门。
就在他们即将迈入之际,陈默突然冲上前,将那盏幽蓝火焰的残破灯笼交给农夫。
“替我问问那位守灯人,”他说,“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农夫接过灯笼,郑重点头。
三人身影没入门内,光芒一闪,裂隙闭合。
时间仿佛停滞。
七日后,毫无消息。
第十四日,全球所有心灯者同时做了一个梦:
他们在一片无垠灰原上行走,脚下是层层叠叠的静默碑,碑文皆为空白。远处矗立着那株由手臂与文字构成的世界之树,树下站着三位使者,正与一个模糊身影交谈。那身影提着一盏残破灯笼,衣衫褴褛,面容难辨。
片刻后,使者转身归来。
他们带回的并非答案,而是一颗种子??通体漆黑,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绽放出洁白茉莉花瓣,花瓣落地即生根,迅速蔓延成林。更奇异的是,这片新生花林的每一片叶子背面,都浮现出细密文字,拼凑起来竟是一段从未记载过的《唤归》歌词:
>“归来吧,迷失在彼岸的魂,
>我们不再惧怕你带来的空。
>若你愿倾听人间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