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笑着点头。
赵砚立刻往太子跟前一站:“我要同太子哥哥一起睡。”
论熟悉程度,他自然是和六皇子熟。但无方是皇后的人,若真要害他,也不会在乎六皇子,还是和太子一起最保险。
二皇子嗤笑一声:“这么大了还没断奶,到哪都要粘人。”
赵砚面色涨红,仰头看着太子:“太子哥哥……”
太子拍了拍他的手,同无方道:“那让小七同孤一间吧。”
无方为难:“太子殿下,这不合规矩。”
太子温声道:“又不是正式祈雨,无碍的。你若做不了主,就去问问国师,国师若也做不了主,就去问父皇。父皇必然会许小七的。”
无方只得下去问玉真国师,玉真国师倒是意外干脆,传话道:“七皇子爱住哪便住哪吧,只要不出摘星阁都行。”
六皇子有些难过:“小七,你怎么不同我睡?”
赵砚敷衍道:“下次我再同你睡。”
六皇子高兴了:“那说好了哦。”说完,就抱着枕头开开心心往自己屋子去了。
赵砚跟着太子进屋子,太子侍从立刻上前铺床。待床铺好后,又恭敬退了出去。
摘星楼的床榻很简单,简易的木架子铺成,被子也是一流水的素色被单。隔着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可以看到星河辽阔的夜空。
赵砚跑到窗口往外看,漆黑的天幕上一轮明月高悬,不见半点乌云,着实没有一点要下雨的样子。
太子脱了外衫,喊道:“小七,别看了,快过来睡,明日还要早起。”
赵砚哦了一声,哒哒跑到榻边,太子又道:“你睡里面,孤睡外面,想起夜就喊孤。”
赵砚嗯嗯点头,脱了鞋子和外衣爬上床。
两人并排躺在榻上,赵砚总忍住想动一下,太子规矩得像个木偶人,直挺挺的躺着。不说话,还以为他睡着了。
赵砚忍不住问:“太子哥哥睡相一直这么好吗?”
朦胧的月色里,太子依旧一动不动,声音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两岁以前不记得,但两岁后孤行坐卧立都是最合时宜的。”
“最合时宜?”赵砚挠头,是最符合太子身份吧?
夺嫡文里的太子是最辛苦的吧,有着最高的皇子尊荣,又没帝王随心所欲的权利,事事小心,事事都得妥帖。
从他穿过来起,就没见过太子哥哥行差踏错。说话做事都规矩得仿佛用尺子丈量过。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
赵砚小声道:“这里不是内廷也不是东宫,太子哥哥想怎么睡就怎么睡,不用太合时宜的。”他手脚大喇喇摊开,然后道:“像我这样睡,舒服最重要。”
太子侧头看他,轻笑出声,但人依旧规规矩矩的躺着。
赵砚见说不动,自己又实在太困,打了个哈切,翻身兀自睡了过去。
待他一早醒来时,太子依旧是入睡的那个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俊雅的眉眼安详得可怕。直到对方睁开眼,才有了点活气。
赵砚自认睡相很好,但在太子面前,只能算勉强可以。
七人陆陆续续出门,在摘星阁用过斋饭后才一同去到东城门处等天佑帝。
到东城门没多久,小路子就匆匆过来,同赵砚道:“七皇子,陛下说让您押后,同丽妃娘娘一起过去。”
五皇子疑惑:“为何小七要和丽妃娘娘一起?”
小路子早就打好腹稿,五皇子一问,他就道:“七皇子祈雨的吉服出了点问题,丽妃娘娘要比照七皇子的身量再改改。”
太子蹙眉:“丝制局的人怎得如此疏忽?”
小路子:“陛下已经罚过丝制局的人了,七皇子,我们快些走吧,不然要来不及了。”
赵砚点头,赶紧跟着小路子往后跑。待绕过一个弯,就瞧见等在那的白九。
白九伸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肃声道:“七皇子,陛下交代,您先同卑职去城东郊外查看秸秆燃烧情况,以及附近水汽浓度。祈雨开始前,卑职再送您去皇觉寺祭坛。”
赵砚点头,跟着他从西直门出去,先太子等人出了玉京,直奔东城门外的郊区。
卯时末,天佑帝才下旨昭告天下,几个皇子一起为百姓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