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霖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没问出来,只知道是收钱办事的。”
停顿片刻,他补充了句:“就算这次不成功,也会有下次。”
纪时愿一阵无语,“我发现有什么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你和你老板真是一个赛一个不坦诚。”
想要她别自责直说不就好了,干什么非得拐弯抹角的?
她整理好情绪,“你放心,我是不会为你老板自责的,反倒是他,不经过我同意,就昏迷这么长时间,醒来后做好被我骂到狗血淋头的准备吧。”
……
一听沈确出事,沈玄津就从北城飞了过来,守了两天一夜,留下一篮水果,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纪时愿去卫生间洗了手,挑了个最大最红的苹果,“闲着也是闲着,我这就给你削个世界上最无聊的水果。”
沈确没有拒绝,一面在心里默认自己即将吃到的是一个苹果核。
大小姐的刀工比他想象的还要卓越,自带一种将球体切割成棱锥体的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不一小心还把自己手指划出一道缝。
血滴落到果肉上,晕成嫩粉色。
沈确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嘴里送,用舌尖轻轻含住。
她的血闻着和他的没什么区别,都有种不轻不重的铁锈味,尝起来却截然不同,宛若刀口舔蜜,又涩又甜。
纪时愿躲闪不及,只愣愣看着他。
他身上套着质地柔软的病号服,眉目清冷,眼底却翻滚着其他不可言说的东西。
她的指尖痒痒的,心脏也有些酥麻,迟钝地意识到比起在性爱上酣畅淋漓的宣泄,她好像更喜欢他半含情欲的主动亲昵。
理智不足导致口不择言,她讷讷地问:“好吃吗?”
反应过来后,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男人的底色本来就是黄色,她这么说,他不得蹬鼻子上脸跟她开黄腔啊?
“算了,你还是闭——”
嘴吧。
“好吃,”沈确打断,黑黢黢的瞳仁锁住她,“你身上哪一块地方不好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闭嘴闭嘴闭嘴!”
许念一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好朋友气到跳脚的反应,反观本该病恹恹躺在床上的男人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不是,结了婚的夫妻都这么奇怪?
还是结了婚又要离的夫妻这么奇怪?
婚姻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许念这次是来探病的,顺带传达小禹爷爷的歉意,纪时愿毫不在意,从包里掏出一打棒棒糖,“那天晚上吃了你学生一根棒棒糖,你替我还给他,顺便帮我传句话吧。”
许念接过,装进口袋,“你说。”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打破孩子和妈妈之间的羁绊,距离更不能。”
许念走后,沈确的目光还一寸不挪地停留在纪时愿身上,纪时愿捕捉到,虚张声势地扬起下巴问:“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觉得你刚才说的话很有水平。”
她不吃这套,“我觉得你又在阴阳怪气。”
瞅着他惨白的脸色,纪时愿心软了,不跟他计较到底,拿起第二个苹果练手,这次她还给自己上了难度,边削边说:“你爸来过,照顾了你两天,还跟我说了你很多事。”
沈确嗯一声,不见太大反应。
“你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全是你的糗事。”
也是奇怪,沈玄津人不在北城,沈确幼年发生的事他倒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