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片刻,又坐到渠清河面前。
渠清河方才乏累,现在还睡着。
靳开羽感觉自己在神游,这件事太奇怪,简直莫名其妙。
她等了不知道多久,渠清河终于醒来,见到她,又表情迷茫。
靳开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渠阿姨,您知道我是谁吗?”
……
从疗养院出来,靳开羽没有继续去和渠秋霜吃午饭的心思,勉强提起表情给渠秋霜发了消息,说今天请假,晚上再见。
她心里乱成一片,转身开车回了快一周没有回过的住处。
那件风衣还在整个衣帽间最醒目的位置,上次阿姨来打扫,靳开羽特别交代挂了防尘罩。
她怔然看了半晌,也不顾脏不脏,瘫坐到了衣帽间的地上,给前几天陆总监提供的那个私人侦探号码再次发了一条消息:“能帮我加急办理吗?尽快出结果,不计代价。”
发完这条消息,靳开羽心脏悬到半空,直到瓷器课老师打电话给她,说她已经迟到了半小时,今天下午的课要不要继续。
她深呼吸了几下,点了点头,向老师道歉,保证自己一定到。
这个瓶子她准备做成清透的形状,上月白的釉,然后中间留下浮空的痕迹保持透明,这样阳光投上去,就可以看见秋日霜棱的形状。
而经过几天的学习,她现在做出来的瓶子已经很细腻了。
可能做手工这件事确实能够让人专注,一整个下午,她都没有再想那些想不通的事。
晚上回家,走到门口,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对渠秋霜,要问吗?问什么呢?
靳开羽垂眼看着门锁,决定还是自己搞清楚得好。
她扭门进去,渠秋霜这次没有看纪录片,就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在看电脑。
听到响声,她头都没抬,也没有说话。
靳开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勉强挤出一个笑:“你今天有好好吃饭吗?我临时有一个外出考察,所以中午才没有跟你一起。”
渠秋霜掠过她疲惫不堪的脸,叹了口气,没有再问她中午做什么去了,她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坐下吧,休息一会儿。”
靳开羽顿了顿,坐到她旁边,提了声调,努力让自己显得高兴,问道:“你之前说的,要带我去买衣服,帮我挑,这个话还算数吗?”
说毕,靳开羽垂下眼,掩住神色,不经意去留心她表情。
只见她怔了怔,侧过脸,说:“算数,我们假期还剩一天,明天去逛街,看一看。”
靳开羽看懂了,那是逃避,她对这个话题的逃避,她故意把那件衣服买成和赵愁澄的那件一样。
她得到答案,那些衣服好像也不重要了。
她慢慢摇头:“算了,你好好休息吧。”
靳开羽第一次这样,渠秋霜凝了凝眉,发现自己突然看不懂她脸上那些情绪了。
***
靳开羽这几天几乎宵衣旰食,将纷繁心事全部压下,终于赶在假期结束,将那个瓶子完成,釉面上色还算均匀,图形画得很漂亮,阳光下,还能投出一圈和渠秋霜名字形状一样的影子。
私家侦探的资料是在周一上午传来的,甚至还有赵愁澄以往的恋情资料,靳开羽有时候不太相信命运这件事,但在渠秋霜生日的头一天,让她知晓疑点,或者是一件预兆。
靳开羽一字一字读得很仔细,坐在办公室里翻完了。
资料详尽,面面俱到。
原来赵愁澄另有恋人,女主角却不是渠秋霜,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靳开羽看着,心想,如果是小说,其他人都要沦为配角,她忽然想通了,赵愁澄一直游戏人间的洒脱是如何,因为全无留恋。
陆总监推荐的私家侦探很有本事,连她们签订的各种隐秘的合同都能查出来。
那份婚房的从属也摊开来了,那天,刘阿姨跟她说赵家人要将渠秋霜赶出门,而现在,这份文件表明,房子早就由赵愁澄赠予了渠秋霜,而赵家人并没有这个权利。
和赵愁澄不相爱却要结婚,不要房子却选择和自己住在一起。
她想不通的事情更多了,渠秋霜时时刻刻的犹豫挣扎推拒不接受,这是为什么呢?
她给助理打了声招呼,把今天上午所有的事情都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