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镜筠轻啧一声,有几分后悔,早知道是谢栖来了他就抱的更紧一点了。他岔着腿坐在宁酌身后,没有丝毫避嫌的意思,顺着灼人的视线回望过去。
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宁酌没察觉谢二少又在闹幺蛾子,转向来人:“找我有事吗?谢少爷。”
谢栖脸色发白,但好歹是维系住了体面,走上前来单手拖着盅,腾出一只手收拾茶几上的资料,收出一块空位后才把东西放了下来。
“上次和您吃饭,您很喜欢喝板栗炖鸡汤,我试着做了下。您看看合不合口味。”
“谢谢。”
宁酌伸手去拿,可身后的一只手比他更快。
谢镜筠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汤盅,先一步拿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犹豫,揭开盖子仰头就喝。喉结上下滚动,很快就喝了个干净,“啪”一声把瓷盅放了回去。
他嘴里还嚼着板栗,笑着:“这么多年我还没吃过哥做的东西,这次托嫂嫂的福。”
宁酌缓缓扭过头看他,在这么个剑拔驽张的气氛里,他心里只有震惊和疑问:
那么大一碗、冒着滚烫热气的汤,就这么,一口气喝完了?
谢栖见此情形,好半晌说不出话,神情变幻不停:“你是不是——”
谢镜筠扬眉:“是不是什么?”
“有病。”
谢栖忍不下去了,毫不遮掩地说了出来:“你是不是有病。”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谢镜筠挨着宁酌的胸廓上,道:“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谢镜筠现在听不得小孩子三个字,听到就不痛快。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没人教我呢。”
放在以前谢镜筠说出类似“没人教我”之类的字眼,无论是什么谢栖都会选择放弃,偃旗息鼓。因为说破天也是他们母子有错在先,不然谢太太也不会被逼到自。杀,让谢镜筠成了没有母亲的孩子。
但现在他不想退了,一字一顿道:“你现在做的事就不该做。”
“凭什么。”
“就凭——”
“好了。”
宁酌屈指敲了敲桌面,道:“只是碗汤而已。”
谢镜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他站了起来,接着说:“应该还有多的?”
“嗯。”
“走吧,带我去尝尝。”
时刻视察的996在乱成一锅粥的场面中仍旧尽职尽责,及时播报:【恭喜宿主,任务进度推进5%。】
“好!”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主院,谢镜筠都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像是被定格的电影默片。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浓稠的夜色,他看不见两个人是以什么姿态一起走去别院的。在笑着聊天?亦或者肩挨着肩?
他垂下脑袋,脊柱一寸一寸弯了下来,任由发丝遮住眼。
不得不承认,他又一次输的一败涂地。
无论是在苏斯年面前,还是在谢栖面前。
*
宁酌没去太久,回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人了。他没多想,只当谢二少坐不住走了。反正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按类把资料收进文件夹,合上电脑屏幕时宁弦宁昭下班回来了。
宁大小姐俨然是副累惨的模样,高跟鞋一甩拖鞋一套就跑到哥哥身上挂着,声音拉得老长:“哥——哥哥——”
“我要累晕了。”
宁酌托了她一把:“辛苦了,小昭。”
宁昭撅着嘴撒娇:“要哥哥信息素才能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