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没那么缺德。”他还做不出来让伤员下床自己躺上去的事。
“别这么说啊。”楚牧看着他,江为止的脑袋垂着,只能看见削尖雪白的下巴和微抿的嘴角,登时好一阵的心疼,“焉巴巴的,一看就要休息。”
他揽过江为止的腰把他抱上了床,又弯下腰给他脱了鞋子,把人团吧团吧塞进被窝里。整套动作丝滑流畅,江为止回神时眼前就是洁白的天花板了。
楚牧下了床:“一早上到处跑劳心劳神的,肯定累了,睡吧。”
江为止眉心微蹙,撑着胳膊就要起来又被摁了回去:“你别闹了。”
楚牧给他掖了掖被角:“没闹。”
“……”江为止叹了口气,“上来。”
“什么?”
他往床边挪了挪,腾出一块空位:“上来。”
楚牧心口一跳,忽而觉得开瓢后遗症上来了,整个人都飘飘然,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了。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趟了进去,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这还是第一次江为止清醒的时候离他这么近。
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心想这伤得也太值了,要他再来这么一下他也是愿意的。江为止若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指定得骂他一顿,问他是不是大脑被砸缺了一块。
不得不说楚牧其实还是挺了解江为止,他向来是低能量人群,像是红电量的手机,划拉两下就要关机。大早上跑那么远去见江雨震,几番争执后又马不停蹄上医院,电量早就见底,往床上一躺困劲就上来了。
巴掌大的小脸的埋在被窝里,发丝随着呼吸缓缓鼓动。楚牧没忍住翘了翘唇,把他收拢进臂弯,盯着他的睡颜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楚薰带着大包小包回来看着同塌的人,先是冲楚牧比了个大拇指,后见在公司被贴上性冷淡标签的弟弟摆出的那副痴汉脸,两眼一翻火速遁逃。
两个小时,江为止从2%的电量蓄到20%,勉强开机。
“醒了?吃点东西?”
江为止呆呆眨眨眼:“几点了?”
“下午五点。”
“我先走了。”他一惊,不困也不迷糊了,连忙爬起来,“有聚餐。”
今天是周少爷请客,庆祝自己逃脱舅舅魔爪,“刑满释放”,三令五申一个都不许缺席。
他穿上鞋围上围巾,拉开门后想起了什么,扭头道:“今天晚上不许来找我。”
又是车祸又是脑袋开花,楚总晕在他的小别墅里他可不够赔的。
楚牧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缓缓垂下眸子掩去化不开的落寞:“……好。”一颗心瞬间跌落至谷底,碎得七零八落。
高大健壮的男人孤零零坐在病床上,被套入忧郁缄默罩子。旧伤未愈又加新伤,看着煞是可怜。
“楚牧。”
“嗯。”
“抬头。”
楚牧像是被驯服的狼犬,听从指令抬头看了过去。
江为止道:“明天见。”
锋利的眼睛倏地放大,简单三个字轻易让他满血复活,直冲云端。
他嘴唇抖了抖:“明天见。”
*
江为止低头看腕表,再三确认自己没迟到,但包厢的气氛很微妙。尤其是脸上藏不住的事的周公子,抽抽嘴角动动眉,表情一言难尽。
“发生什么事了?”
林诉野扯扯嘴角:“没什么,坐吧。”
江为止迷惑落座。
席间的气氛依旧热络,就当江为止真的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林诉君吃完放下筷子,冷不的开口道:“小止,有什么想说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