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姓名不过一个代号,既然主持已给出解法,那我依从便是。”
nbsp;nbsp;nbsp;nbsp;既然本人都这样说了,梁夫人见他对和自己女儿的姻缘如此上心,自然也是欣慰,梁韫嫂嫂在边上瞧着掣了掣梁韫衣角,使眼色揶揄她,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nbsp;nbsp;nbsp;nbsp;梁韫昨日便让荷珠先行上山,带话给广元主持,请他襄助自己。梁夫人年年上山,主持也是看着梁韫长起来的长辈,出家人不打诳语,因此梁韫和盘托出,只求广元主持能够成全。
nbsp;nbsp;nbsp;nbsp;荷珠下山后,带回了主持的原话,广元主持说,若只是将名字还给那位施主,他没什么不能帮的,出家人无非是自度和度人,慈悲为本,解苦解惑。
nbsp;nbsp;nbsp;nbsp;广元主持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当中便夹着仇彦青的“彦青”。
nbsp;nbsp;nbsp;nbsp;名字自然是不会当场改的,仇彦青揣着纸张下山,要不了多久梁夫人和梁韫嫂嫂便会将名字犯冲的事传出去,将来就是他改了名字也师出有名,不是没缘由的。
nbsp;nbsp;nbsp;nbsp;当夜梁家摆酒贺中秋,仇彦青心情太好,席间说得多喝得多,他酒量并不过人,很快便红了脸,梁成栋见状还要灌他,誓要在酒桌上叫他知道知道厉害。
nbsp;nbsp;nbsp;nbsp;为此梁韫不得不替他挡下酒壶,“好了哥哥,他喝不了那么多,别再给他倒了。”
nbsp;nbsp;nbsp;nbsp;“今次是中秋,一年能有几回?”听梁成栋说一年几回,梁韫就知道他也喝高了,拦是拦不住,只能和嫂嫂两个在旁看着,看架势总要喝趴下一个才能结束。
nbsp;nbsp;nbsp;nbsp;最后喝得两败俱伤,都靠别人架着才能回屋躺下。仇彦青喝多了酒,得以住进梁韫的同一间院落。
nbsp;nbsp;nbsp;nbsp;他好生难缠,说没醉,却像一滩烂泥似的扒在梁韫肩上,说醉了,又在躺下后抱紧她不撒手,附她耳畔念那段诗文。
nbsp;nbsp;nbsp;nbsp;“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一日再少年…若还执迷不悔改,到底难逃祸与愆……嗯,执迷不悔改,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nbsp;nbsp;nbsp;nbsp;梁韫不搭话,接过荷珠递来的巾子,“好了,你出去吧,要是柏姑姑倒了茶来,就让她稍候,我有话和少爷说。”
nbsp;nbsp;nbsp;nbsp;“是。”荷珠瞧着少爷粘人的模样暗叹稀奇,退了出去,再回头看看,男人两眼含春视线围着梁韫打转,只觉一室温馨,叫人忍俊不禁。
nbsp;nbsp;nbsp;nbsp;人都走了,仇彦青褪了碍事的外袍蹬到床尾,笑吟吟追问梁韫,“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说服人家一个方丈陪你打诳语的?”
nbsp;nbsp;nbsp;nbsp;梁韫将巾子给他,叫他自己擦,“这不是诳语,你们兄弟八字相同,广元方丈给出的解读并没有错。”
nbsp;nbsp;nbsp;nbsp;“哦?”
nbsp;nbsp;nbsp;nbsp;“当初仇老爷给你们兄弟二人起名“怀溪”“彦青”,便是一水一木,对应了仇家的造船厂。忽略了怀溪这名字从五行来看并不合适,而你的彦青二字,恰好弥补了命中五行。我就是想到这一层,才有了这个能把你名字改回来的法子。”
nbsp;nbsp;nbsp;nbsp;竟还有这样一番缘故,说起来那“怀溪”二字难道真的克他?要真信命,陆蓝茵该早早将他名字改了,说不定还不会病得那样凶险。
nbsp;nbsp;nbsp;nbsp;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沉寂了会儿,仇彦青不再提他,只道:“还是你有主意,难怪我那么爱听你的话。这么说来签筒里的签都是被你动过手脚的?”
nbsp;nbsp;nbsp;nbsp;梁韫如实答:“方丈要问的是你的五行,就是你摇出上签,他也能告诉你如何改名锦上添花。”
nbsp;nbsp;nbsp;nbsp;“那就是我自己运气不好了?”
nbsp;nbsp;nbsp;nbsp;梁韫瞧他一眼,挑眉不置可否。
nbsp;nbsp;nbsp;nbsp;他笑起来,“也对,我的好运一定是用在了你身上,韫儿,你不知道这阵我心里有多高兴…我动身杭州以前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嘱托了严先生和匡晟照看造船厂,一心想的就是死皮赖脸在这待着,就是待上一年半载也要把你接回去。”
nbsp;nbsp;nbsp;nbsp;梁韫看向他,向他讨回那块巾子,“一年半载,那我还是答应得太快了,叫你这么容易便如愿。”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假意递还,趁势一把拉过她手腕,将人带入怀中,严实裹在两臂之间,“如愿了,死都无憾了。”
nbsp;nbsp;nbsp;nbsp;梁韫习惯了他那张乱说乱蹭的嘴,懒得理睬,挣了一下,“放开我,我要回屋了。”
nbsp;nbsp;nbsp;nbsp;“回去做什么?今天是中秋,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屋子里独守空房?”
nbsp;nbsp;nbsp;nbsp;梁韫直打他手,“有什么不忍心的,快松开。”
nbsp;nbsp;nbsp;nbsp;仇彦青哼笑着不肯放开,“你不忍心,你甚至不忍心让我做另一个人,韫儿,这便是你开出的条件对不对?要我做回仇彦青,不许我为你变成另一个人。”他的脸很热,深埋进梁韫颈窝。
nbsp;nbsp;nbsp;nbsp;他看出来那就是她开出的条件,想不到她开出的条件这样令人高兴。她可以跟他回去,但她回去是为了做仇彦青的妻子,不是别的任何人。
nbsp;nbsp;nbsp;nbsp;他缠得
nbsp;nbsp;nbsp;nbsp;梁韫面颊也微微发热,“你连放弃自己身份的事都做得出来,叫我怎么敢就这么和你回去?那你说我回去算什么?是被丈夫休回还是再嫁?”
nbsp;nbsp;nbsp;nbsp;“当然是再嫁。”仇彦青听得堪称心潮澎湃,将人搂得很紧,恨不得心脏挨着心脏,“我连聘礼都拉来了,怎么不是再嫁?你是嫁给我,嫁给仇彦青,这出不了差错。”
nbsp;nbsp;nbsp;nbsp;梁韫叫他抱得肩胛都疼,可是半点不觉得难受,“那不就好了,这条件我定的不对吗?”
nbsp;nbsp;nbsp;nbsp;“对,你说什么都对,我都听你的。”说到这觉得不够,该狠狠表忠心才是,“你怎么这么好,叫我觉得为你做什么都可以。”
nbsp;nbsp;nbsp;nbsp;“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nbsp;nbsp;nbsp;nbsp;“我说的就是真的,你且看我日后表现。”
nbsp;nbsp;nbsp;nbsp;没主意的男人愿意听女人话不稀奇,但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愿意听自己女人的话,就格外令人心生动容。
nbsp;nbsp;nbsp;nbsp;何况他说得也不是虚假的甜言蜜语,他就是愿意听梁韫的,愿意做条盘踞玉兰枝头的竹叶青,蜷在她的花叶下本本分分,但要是谁来惊扰他们,他一定会从枝头窜出去狠狠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