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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的灵魂空有实体，却有点不听使唤，对于五条悟闯入扫荡的舌头毫无办法，节节退败，守无可守，被动和入侵者共舞。他的灵魂没有温度，或者说是环境温度，因此比人类体温低很多，让五条悟觉得在品尝一块刚从冷柜取出的布丁。

nbsp;nbsp;nbsp;nbsp;灵魂的五感稍显迟钝，在五条悟犬齿印下齿痕后片刻，夏油杰才后知后觉地露出吃痛的神情，但下一秒又发现对方的舌尖钻到口腔深处，似乎马上就要戳到喉咙。夏油杰惊得仰头想要后撤，却被扣住后脑无法动弹。

nbsp;nbsp;nbsp;nbsp;太，太深了。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对于这种程度的亲密其实也一知半解，一半是本能，一半是好奇。本能驱使他攻城略地，发泄原始的冲动。好奇让他想要探索夏油杰的一切，尤其是能够吞咽咒灵玉的神奇喉咙。咒灵玉的直径接近4cm，只比一般成年男人的咽喉略小，但是杰却能轻易咽下。

nbsp;nbsp;nbsp;nbsp;杰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习惯的？面对尺寸过大的异物，咽喉被刺激会产生呕吐反射。杰要如何忍受才能抑制人体的本能反应呢？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一半自己沉迷于本能的欲望，另一半在探究他十年前就在思考的课题——苦夏的背后，压垮夏油杰的每一个因素。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稍稍后撤与夏油杰唇齿分离，他的指尖划过夏油杰嘴角的银丝，微微喘息。

nbsp;nbsp;nbsp;nbsp;“杰，出去之后，你还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吗？”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在接吻后原本有些失神，闻言发热的头脑稍微降温，但心里却好像更加温暖。他知道这是五条悟在问他，是否愿意留下来。

nbsp;nbsp;nbsp;nbsp;“这个世界无法让我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眼眸微暗。

nbsp;nbsp;nbsp;nbsp;“但是悟可以。我和悟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在发自内心地幸福。”

nbsp;nbsp;nbsp;nbsp;五条悟神情松怔。很快，那双苍蓝的眼睛闪闪发光，一如高专那三年。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这样，”五条悟抚摸夏油杰的脸颊，笑容越来越盛，“那我（e）可不会再放任杰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眨眨眼睛：“请便。”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刚开始发现他的灵魂还在肉。体中时，只想着再多看看五条悟。

nbsp;nbsp;nbsp;nbsp;在停灵七天时，他想再抱抱五条悟。

nbsp;nbsp;nbsp;nbsp;在下葬前的那个吻中，他想回吻五条悟。

nbsp;nbsp;nbsp;nbsp;在得知偷尸贼计划时，他想重新活过来去告诉五条悟。

nbsp;nbsp;nbsp;nbsp;在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五条悟落入陷阱时，他想杀了所有对五条悟心怀恶意的人。

nbsp;nbsp;nbsp;nbsp;夏油杰如同瓶中恶魔，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疯狂。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灵魂的滞留是神明赐福，为什麽他却什麽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挚友因他受难，他却被困在他放弃的躯壳所做的囚笼中，这是否是神明对他的处刑？

nbsp;nbsp;nbsp;nbsp;自诩神明淩驾于非术师之上的夏油杰，第一次希望神龛上的泥塑木胎真的高坐神台，能够听从他的祈愿拯救他的挚友。但是无存在回应。人塑的偶像终究只是死物，虚无的神从不注视人间。

nbsp;nbsp;nbsp;nbsp;直到听见五条悟的怒吼：“但我（e）的灵魂否定你！你快点回答！你到底是谁！”

nbsp;nbsp;nbsp;nbsp;如同天降甘霖，神说有光，于是世界豁然明亮。

nbsp;nbsp;nbsp;nbsp;悟总是在创造奇迹。

nbsp;nbsp;nbsp;nbsp;又或者，这就是他的人间之神。

nbsp;nbsp;nbsp;nbsp;在悟的呼唤中，右臂终于如心中所想掐住偷尸贼的脖子。夏油杰知道这就是极限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看着悟被孤独地关入狱门疆，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的救援。

nbsp;nbsp;nbsp;nbsp;我要去找悟。哪怕立刻飞灰湮灭，我也要去。

nbsp;nbsp;nbsp;nbsp;人类天生知道如何放弃生命，灵魂也一样。之前夏油杰每次尝试都会昏睡，但这一次和右臂创建联系，他不再是笼中囚徒，他拿到了出狱的钥匙。燃烧的灵魂借助失控的右臂逃离，奔向另一个牢笼。

nbsp;nbsp;nbsp;nbsp;被困的鸣鸟飞往他的心之所向，扑入日思夜想的怀抱，万籁俱寂。

nbsp;nbsp;nbsp;nbsp;门关了，但他自由了。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狱门疆内没有时间流动，感知上却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但是五条悟和夏油杰总是有话可以说。高专那三年，叛逃那十年，甚至是更早之前，以及幻想出去之后。

nbsp;nbsp;nbsp;nbsp;当人死过一次，并且正在和此生唯一共同经历第二次漫长的死亡时，往日种种都不再是阻碍，两颗孤独已久的心终于再次相依。

nbsp;nbsp;nbsp;nbsp;这是夏油杰和五条悟难得轻松的时间，他们甚至觉得，即便真的不幸被关一千年，似乎也没有什麽大不了。反正他们可以两个人一起面对，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不过五条悟表示，他还是很相信他的学生们的。咒术界的年轻一代，已经在五条老师的照看下茁壮成材。

nbsp;nbsp;nbsp;nbsp;“那个老奶奶缝的抹布*他们能够对付，但是宿傩如果也参与进来，或许就会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