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封啊,你这死老头子……想赖账是不是?”
她声音柔媚,字字却带着讥讽:
“要剑谱?我杀人靠剑么?你那破剑谱,天剑山庄当宝贝,我夜后可不稀罕。”
她脚步一顿,眉梢微挑,冷冷道:
“咱们鬼捕盟,吃的是血食,讲的是规矩。说好的西域寒珠,你要是不想给——行!你大可以别来找我们。”
“黑锅我们背了,脏活我们干了,命也替你封老狗挣回来了,到头来,你拿了名声,拿了地盘,转身就想糊弄过去?——没这个道理。”
封千岳听得脸色阴晴不定,胸中憋着一股又羞又怒的闷气。
他当然知道夜后说得没错。可那可是西域寒珠!
天材地宝,千金难求,他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拱手送人?
封千岳心疼得直咬牙,心念电转,忽然咳了一声,试探着开口:
“夜后大人,您也别这么说。这尸首毕竟没见着,总归差了点凭证,不是?”
他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揶揄:
“要钱,我给!要多少我给多少!反正嘛……你们鬼捕盟又不在乎名声,做事干脆利落,图的不就是钱么?”
他话语未尽,语气里已带着三分试探、七分推脱,试图以金银收买代替寒珠交割,继续打着“糊弄过去”的小算盘。
夜后听到封千岳那番推脱的话,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她轻轻抬眸,声音低柔,却带着刀锋般的寒意:
“哦?这是打算——赖账赖到底了?”
下一瞬,她眼中的懒意尽数褪去,神情陡然严肃,仿佛天幕之下忽然压下了沉沉夜色。
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敲打在封庄主的心上:
“你不是自诩天剑山庄戒备森严,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么?——那你怎么不想想,我是怎么……进来的?”
封千岳心中猛然一震!
他终于听出了夜后话语中那种赤裸裸的威胁。
刹那间,一股寒气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叫他浑身汗毛倒竖。
“这女子……竟然能在我全庄戒备之下,连一点气息都不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进来了?”
封千岳脸色微变,心里翻涌着震撼与骇然。
虽然早知夜后是个极为棘手的角色,但他毕竟身为天极高手,自负多年未尝一败,又怎会轻易低头?
他咬紧牙关,心念电转:
——西域寒珠,事关宗门底蕴,万万不能轻易交出!
——不试一试这女人的底细,怎么甘心?
想到这里,封千岳眼神微敛,气息暗暗调动,周身剑意隐隐汇聚,如一柄待拔之刃,蓄势待发。
他打算……
若夜后真敢出手,哪怕拼着重伤,也要逼她退让一步!
“哈哈哈哈哈——”
夜后笑了。
笑得肆无忌惮,笑得令人发寒。
她胸口起伏不定,雪白肌肤在黑纱下若隐若现,随着笑声前仰后合,轻颤不休。
这笑声在寂静的寝宫中回荡,宛如寒夜鬼哭,让人心神俱裂。
她笑着笑着,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一字一句,森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