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仍是沉默以对。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的反常终于被迟钝的阿曼多所发觉,他有些惶恐,又万分不解地踌躇片刻,终于开口询问:
nbsp;nbsp;nbsp;nbsp;“您还有顾虑?或是觉得哪里还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阿曼多开始反思最近他做了什么,军部那边的消息是否有遗漏……难道是手下那些军雌笨手笨脚的,怠慢了殿下?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终于愿意和他说句话了,一开口就是质问:
nbsp;nbsp;nbsp;nbsp;“你还没查到三皇子克里斯的异常?”
nbsp;nbsp;nbsp;nbsp;闻言,阿曼多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他的确是收到步惊觉让他重新、仔细调查三皇子克里斯的事情,即便加急加快,但根据卡俄斯那边传来的消息,不管是哪一个消息渠道给的信息都没有显示克里斯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可是步惊觉的意思他非常明白,殿下说有问题,那就是有问题。
nbsp;nbsp;nbsp;nbsp;至于查不出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nbsp;nbsp;nbsp;nbsp;“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nbsp;nbsp;nbsp;nbsp;阿曼多不敢对他撒谎,只得略带心虚地回答。
nbsp;nbsp;nbsp;nbsp;“阿曼多!”面前的雄虫转头,面容带着怒气,“我不曾怀疑过你对兰开斯特的忠诚,但你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你自己,坐在现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有没有对得起你的军装、头衔,为兰开斯特效忠的荣耀!”
nbsp;nbsp;nbsp;nbsp;“这么多年都在沉寂的克里斯突然出现在公众面前,性格也与之前大相径庭,然而包括你在内的兰开斯特臣民没有任何一只虫怀疑过,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难道你们没想过这其中的问题吗?”
nbsp;nbsp;nbsp;nbsp;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按理来说应该被及时发现,但阿曼多一顺着步惊觉的话思考,头就隐隐作痛起来,他忍耐力强,没有把这种不适表现出来。
nbsp;nbsp;nbsp;nbsp;他刚想开口和步惊觉解释,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连语言能力都近乎丧失,脑袋像醉酒断了片,口中也断断续续地吐出不了几个字眼。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的担忧愈发凝重。
nbsp;nbsp;nbsp;nbsp;在阿曼多即将陷入痛苦的时候,一只柔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带着香气的身体拥抱住了他:
nbsp;nbsp;nbsp;nbsp;“冷静一点。”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霎那间阿曼多头疼欲裂的感觉得到了极大的舒缓。他不由得分了神,这种时候还在渴望一个吻。阿曼多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意乱情迷的夜晚和温存的清晨,脸上柔软的触感就是最好的作证。
nbsp;nbsp;nbsp;nbsp;他可真该死,在这种时候还能发青。
nbsp;nbsp;nbsp;nbsp;阿曼多深吸一口气,眸色早已化作浓重的欲,连嗓音都带着些许刻意抑制的粗喘和颤抖:
nbsp;nbsp;nbsp;nbsp;“我会下令再查的,殿下息怒。”
nbsp;nbsp;nbsp;nbsp;步惊觉点点头,见他症状有了缓解,手掌在阿曼多脸色轻轻拍了两下,试图让他更清醒一点,随即松开了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骤然离去的温度和香气,让阿曼多陡然一怔,他难耐地攥紧了拳头,识趣地强迫自己冷静来下,像贴心的丈夫靠过去帮妻子一起收拾行李。
nbsp;nbsp;nbsp;nbsp;见步惊觉没有拒绝,阿曼多大喜过望。
nbsp;nbsp;nbsp;nbsp;他知道步惊觉不喜欢那些充当侍从的军雌碰自己的东西,所以连行李都是自己收拾。可眼下对方却没有对他逾矩的行为感到不快,还默许了他的靠近,如果这都不是一种认可和宠爱,那还能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即便步惊觉只是单纯对收拾东西感到麻烦,如果不是阿曼多非要出现在这里,那么干这份活的,应该是0725那个小东西。
nbsp;nbsp;nbsp;nbsp;当然,系统空间内的0725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它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系统了,不再因为这些小事而吃醋。其实背地里0725怨气冲天,真的想给阿曼多来一闷棍。
nbsp;nbsp;nbsp;nbsp;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计划进行着,步惊觉唯独算漏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nbsp;nbsp;nbsp;nbsp;所以当这个不速之客出现在港口的时候,步惊觉惊愕不已。
nbsp;nbsp;nbsp;nbsp;可是阿曼多把他保护得很好,那可恶的歹徒无论如何都无法近身,所以步惊觉只是被一种持械的军雌层层包围其中,远远地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
nbsp;nbsp;nbsp;nbsp;那头酒红色的长发迎风飘扬,像旗帜一样伸展,步惊觉盯着久违的莫伊塞斯,从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因为有别的东西取代了那肆意张扬的、含笑的双眼。
nbsp;nbsp;nbsp;nbsp;一只失去光华的眼,和一只黑色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眼罩。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步惊觉才猛地想起,莫伊塞斯此前受到的伤是如此真实,也记得对方那只眼睛是如何失去,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着,一时半会他难受得紧。
nbsp;nbsp;nbsp;nbsp;他们隔着诸多东西在对望,神经紧绷的军雌、站在他身侧的阿曼多、港口略带着腥味的急风和彼此之间完全相对的立场……步惊觉望着那个踩在船头的身影,后者手里不知道举着什么,高高举起的左手,让他想到举着火炬的海盗船船长。
nbsp;nbsp;nbsp;nbsp;“我有话想要单独和殿下说。”
nbsp;nbsp;nbsp;nbsp;不再是带着调笑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疲惫和难以说清的倦怠。
nbsp;nbsp;nbsp;nbsp;站在最外层,用枪对着莫伊塞斯的正是阿曼多的那位副官,他仿佛是听到了笑话般地作出难以理解的表情,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