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已停歇。
晨曦初露,洒在废寺残垣之上,宛如镀金。陈?与任婉正焦急等候,见她emerge,皆松了一口气。
“如何?”陈?问。
“没那么简单。”她将绢帛递出,“密云未死,他的意志藏于星图之中。而真正的阴谋,远超我们想象。”
任婉看完绢帛内容,脸色剧变:“归墟之门?这已不只是复生一人的问题,而是要颠覆整个世界的根基!”
“我们必须赶在太子察觉之前行动。”陈?沉声道,“若密云的目标是皇陵中的铁脊龙旗,那他下一步,必定潜入帝都。”
“不。”纳兰秋童摇头,“他不会亲自去。他会派人,或者……制造另一个‘容器’。”
她忽然看向陈?:“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今夜闯营救‘行脚商’的人,会选择羽字营作为突破口?为何偏偏是东巷?除了楚烈旧址,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皱眉:“你是说……营中有内鬼?”
“不止是内鬼。”她目光如刃,“是‘替换’。真正的羽字营将士,可能早已被某种术法悄然置换。你们当中,或许已有‘非人’存在。”
空气骤然凝固。
任婉下意识摸向腰间佩剑,陈?则缓缓握紧刀柄。
“你怀疑我们?”他冷冷问。
“我不怀疑你们。”纳兰秋童盯着二人双眼,“但我怀疑你们的记忆。如果密云掌握‘篡魂术’,完全可以在不改变外貌的情况下,替换一个人的核心意识。你们还记得七日前的夜巡细节吗?有没有哪一刻,感觉记忆模糊,像是做了场梦?”
陈?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有。前日凌晨巡城,我记得走过南门,但后来……整整两个时辰的记忆是空白的。”
任婉也变色:“我……我也一样。那天夜里,我明明在值哨,醒来却已在营房床上,身上还沾着泥土。”
“那就对了。”纳兰秋童沉声道,“他们已经在动手了。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太子身边之人。”
她取出兵符,将其贴于额头,以精血激活残存灵识。刹那间,一幅地图在神识中浮现??标注着三条隐秘路线,分别通往皇陵、国师府、以及一处名为“归墟井”的古迹。
“这是兵符最后传递的信息。”她说,“楚烈真正的遗志,藏在归墟井底。他曾在那里立誓:宁碎骨,不叛国。若有一日魂魄受控,必以此井为锁,镇压自我。”
“归墟井?”任婉惊呼,“那不是传说中通往地心深渊的禁地?据说进去的人,都会听见自己的心魔之声,最终疯癫而死。”
“正因如此,才最适合封印。”纳兰秋童收起兵符,“我们必须赶在密云之前抵达。否则,不仅楚烈遗志会被篡改,连归墟之门也会真正开启。”
陈?深深看她一眼:“你还能走吗?”
她抹去嘴角血迹,挺直脊梁:“只要弦未断,我就能奏到最后。”
三人不再多言,立即整装出发。
临行前,纳兰秋童回首望了一眼废寺。
焦黑的莲台之上,一株嫩绿新芽正从瓦砾中钻出??正是那株“菩提引”。
她轻轻摘下,放入怀中。
“你说你不该生。”她低语,“可你既然来了,便注定要见证结局。”
风起,卷起残叶。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之中,朝着南方疾驰而去。
而在遥远的帝都皇宫深处,一座封闭多年的偏殿内,一盏幽蓝油灯忽然自行点燃。
灯影摇曳,映出墙上一幅画像??画中人披甲执旗,英武非凡,正是“铁脊龙旗”楚烈。
可此刻,画像的双眼……缓缓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