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的态度严肃起来,陆珂也收了嬉笑,正襟危坐后沉声道:“是婚前。那时候温妤会挂在嘴边一句话——”
nbsp;nbsp;nbsp;nbsp;“我这次拍的照片又没抓住要点。”
nbsp;nbsp;nbsp;nbsp;“这就是林斯沐拿来控制她的把手,后来有一段时间温妤拍照的时候自我怀疑得特别严重,甚至会严重手抖。温妤从小就喜欢摄影,她十几岁的时候家里就给买了很多专业设备,支持她的发展,但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连照相机都拿不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死咬着牙,“然后呢?后来她怎么拿起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妈妈偷偷给她报了一个摄影比赛,寄去了她的作品,拿了二等奖,这才帮她慢慢把摄影机重新拿回手里。”
nbsp;nbsp;nbsp;nbsp;阮老板微怔。
nbsp;nbsp;nbsp;nbsp;怎么,想到一起去了……
nbsp;nbsp;nbsp;nbsp;陆珂像是想起来什么,勾唇浅笑道:“哎呦,萧阿姨真的是特别有趣一个阿姨。我跟你说哦,她跟温妤站在一起,你绝对不会怀疑她俩的母女身份,长的简直一模一样。但是!”
nbsp;nbsp;nbsp;nbsp;陆珂甚至捂了嘴,压着笑道:“温妤没有遗传到萧阿姨半点脾气,她和萧阿姨的脾性简直是南辕北辙,她的性格十成十地遗传了赵雯阿姨,包括拍照这个爱好,赵雯阿姨就是重度摄影爱好者,结果女儿直接走上了专业道路。”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听她时不时讲一些过去的事情,不由自主地温软了一颗心,在脑海里勾勒一个比现在要小一些,却已经会硬着脑袋同家里人要求说自己要去摄影,要艺考,谈了恋爱也许也会很有勇气地同家里人说,又昂着那颗尚还年轻气盛锐利万分的脑袋要家里人同意。
nbsp;nbsp;nbsp;nbsp;多好啊,多么有活力的萧温妤。
nbsp;nbsp;nbsp;nbsp;如果当初阮清的身体稍微好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她是不是都会握着邺师的录取通知书,去遇见一个很有锐气的萧温妤呢?
nbsp;nbsp;nbsp;nbsp;可惜没有如果。
nbsp;nbsp;nbsp;nbsp;但是现在,她也有她可以做的事情,比如,让林斯沐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最基本的代价。
nbsp;nbsp;nbsp;nbsp;但在那之前,她要先看到一个特别勇敢去再一次拿起自己的摄影机的萧温妤,让她知道,其实克服一些困难也没那么难。
nbsp;nbsp;nbsp;nbsp;她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询问道:“那你现在能联系上萧温妤的妈妈吗?”
nbsp;nbsp;nbsp;nbsp;她都有点后悔上次见到赵雯没有要过来一个联系方式,但她那时候也没想到眼前这位温婉典雅的姐姐就是萧温妤的妈妈啊!
nbsp;nbsp;nbsp;nbsp;陆珂挑了挑眉,“你要这个干什么?提前见见家长,准备一下?”
nbsp;nbsp;nbsp;nbsp;“不是。”阮盛意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不可以告诉萧温妤。我看到北市摄影比赛的邀请函,但她不愿意去,而且她一连否定了自己好几句。我就偷偷给她报了,但是需要身份信息……你不说也可以,我把表格发给你,你填一下就好。”
nbsp;nbsp;nbsp;nbsp;“难怪你今天问我这些。”陆珂笑着说,又抽出来自己的手机摆在桌面上,随着手机落于桌面的一声轻响,她收了笑,低喑道:“阮盛意,你如果真的想好了要接近她,就不要轻易放弃。”
nbsp;nbsp;nbsp;nbsp;“我不希望我变成温妤后半生痛苦的罪人。”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捏了捏指节,低声道:“我会的。”
nbsp;nbsp;nbsp;nbsp;我会努力,试着去克服一下那个心理障碍的。
nbsp;nbsp;nbsp;nbsp;就算克服不了,只是没有亲密接触而已,她会全心全力地把自己挖空一样地对萧温妤好的。
nbsp;nbsp;nbsp;nbsp;这里面,有爱,也有一点点,一点点深深地刻在骨髓里的,来不及的遗憾。
nbsp;nbsp;nbsp;nbsp;“那我直接打电话问吧,萧阿姨去年办了离退,这会儿估计在陪着赵阿姨溜达。”
nbsp;nbsp;nbsp;nbsp;果然,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了起来,大猫女士不耐烦道:“我说了我不返聘,压榨了我三十多年了我安享个晚年都不行吗?”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心底只有两个念头:
nbsp;nbsp;nbsp;nbsp;其一,这性格确实和萧温妤天差地别,隔着话筒都能听出来她的毛躁和炸裂。
nbsp;nbsp;nbsp;nbsp;其二,这百分百是萧温妤的亲妈,接电话不看来电显示张口就冲的习惯可真是一模一样。
nbsp;nbsp;nbsp;nbsp;陆珂显然习惯了,嘿嘿一笑,娇道:“萧阿姨,是我啦,小陆。”
nbsp;nbsp;nbsp;nbsp;“小陆啊……”萧言月声音缓了下去,似乎有翻身坐起来的声音,而后温声道:“怎么了?是那个家伙有什么事儿又没脸给我打电话了吗?”
nbsp;nbsp;nbsp;nbsp;那个家伙的指代不言而喻。
nbsp;nbsp;nbsp;nbsp;阮盛意摸了摸鼻子,忽然对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这间包间里走出去这件事产生了怀疑。
nbsp;nbsp;nbsp;nbsp;陆珂看她一眼,压了笑意道:“不是,不过萧阿姨,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诉温妤哦。”
nbsp;nbsp;nbsp;nbsp;“你说吧!”萧言月爽快答应。
nbsp;nbsp;nbsp;nbsp;“我和温妤的另一个朋友商量着想帮她报个摄影比赛。你知道的,她这段时间那个状态……邀请函都送到她手里了她都不去。”
nbsp;nbsp;nbsp;nbsp;萧言月亦沉默了,她脾气炸归炸,但该有的细心和温情也不比别人少,她也是怀过孩子的,前后因果自然也心知肚明,萧温妤此时的难捱她全都知道,可那家伙什么都没遗传她,偏偏从她这儿拿去了脖子硬这一条,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nbsp;nbsp;nbsp;nbsp;现在有人在她身边,还能想着这件事……
nbsp;nbsp;nbsp;nbsp;等等,萧言月心底忽地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