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210220（第2页）

nbsp;nbsp;nbsp;nbsp;“自古以来，这片土地诞生的所有精灵。”她注视着莫菲斯特鲜红的双眸，此时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并非源于自己的老师，而是另一位友人。

nbsp;nbsp;nbsp;nbsp;将死的巢穴无力再诞下生命，唯有投入新的养料。而莫菲斯特，就是那份养料。

nbsp;nbsp;nbsp;nbsp;亲眼所见远比猜测更为震撼：戈多的推衍是正确的，但也有疏漏。那些不知去向的原初精灵尸骸，并非都用于献祭巢穴，有相当一部分，融入了现在的精灵社会，以血脉、以遗物的方式。

nbsp;nbsp;nbsp;nbsp;在日月双神原本的预想中，精灵社会的生命循环会是完美的圆。但不知从何时起，这道圆出现了裂口。为了修补这一裂口，无数生命被从中抽离，最终这道圆成了一座失衡的，丑陋的，难以辨别原貌的畸变体。

nbsp;nbsp;nbsp;nbsp;她站在光辉的圣殿下，环视眼前的精灵们，脑中回想起他们先祖的死亡。诚如精灵王所说，献祭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但过去的伤痕依然在他们的身上显现。

nbsp;nbsp;nbsp;nbsp;“共鸣”只是诸多代价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精灵的族群仍在分化，力量仍在劣化，他们在衰落，在下坠，在走向不可挽回的……

nbsp;nbsp;nbsp;nbsp;“伊芙丽特？”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不断蔓延的思绪，她恍然抬起头，视线却一片模糊。

nbsp;nbsp;nbsp;nbsp;魔法拂去她的泪水，清艳美貌映入眼中，他眉头紧锁，“你又在发什么疯？”

nbsp;nbsp;nbsp;nbsp;西莉亚醒了。

nbsp;nbsp;nbsp;nbsp;“多谢。”她看向米力波勒，“我们出去说。”

nbsp;nbsp;nbsp;nbsp;莫菲斯特留下来安抚圣殿内的精灵，而其他人都跟随西莉亚走出了圣殿，直至走入峡谷的暮色间，她才停下脚步。

nbsp;nbsp;nbsp;nbsp;这片土地所承载的情绪，已逐渐从她的内心消散，她站在黄昏的风中，深深吐出一口气。

nbsp;nbsp;nbsp;nbsp;“该从哪说起呢。”西莉亚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从问题的根源说起，“精灵没有未来。”

nbsp;nbsp;nbsp;nbsp;斯诺：“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nbsp;nbsp;nbsp;nbsp;“这不是玩笑。”她看着三位精灵，他们都是族中的佼佼者，他们的一生都注定与“衰弱”这个词无缘，“这是事实，自十几万年前，初次献祭开始，就无可挽回的现实。”

nbsp;nbsp;nbsp;nbsp;“斯诺，在你年轻时候，精灵还没有分化为三族。而在更遥远的时代，精灵的寿命、力量，与巨龙比肩。”

nbsp;nbsp;nbsp;nbsp;精灵的衰落并不是外物可以弥补的，他们的族群在退化，而能引领族群的原初精灵，再也无法诞生。如果他们的力量无力再守护他们的文明，那文明的陷落，就是早晚的事。

nbsp;nbsp;nbsp;nbsp;这艘巨船仍在行驶，但它的沉没指日而待。

nbsp;nbsp;nbsp;nbsp;“所以，精灵要灭亡了？”斯诺不以为意，“哦，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

nbsp;nbsp;nbsp;nbsp;蕾娜塔问道：“您是说，我们一族将不断衰落？”

nbsp;nbsp;nbsp;nbsp;“是。或许是几千年，几万年，也或许，就是明天。”西莉亚理解了精灵王的态度，如果他早已知晓这一切，难免会悲观。精灵的处境，比戈多的推衍更糟糕。

nbsp;nbsp;nbsp;nbsp;米力波勒开口，“暂且不论你所说的真实性。这与你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

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决定，很有可能会导致精灵加速衰落，甚至灭亡。”

nbsp;nbsp;nbsp;nbsp;守护者是这艘船的掌舵者，也是主宰精灵命运的暴君，祂延续了精灵的族群，也葬送了精灵的未来。

nbsp;nbsp;nbsp;nbsp;但这四万年来，祂为什么消失于精灵社会中？

nbsp;nbsp;nbsp;nbsp;西莉亚回顾记述的死亡，总感到有一股未知的力量隐藏在暗处，但她始终捕捉不到。

nbsp;nbsp;nbsp;nbsp;“哦？这么说，你现在是良心发现，后悔了？”

nbsp;nbsp;nbsp;nbsp;“精灵的生死跟我没什么关系。”西莉亚没放过斯诺，“倒是某位大法师，平日里总以山民自居，却在这种时候，跑回精灵领地，看来是余情未了啊。”

nbsp;nbsp;nbsp;nbsp;斯诺支支吾吾，“我只是回来取件东西，原打算明天就走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您的决定将影响我族的未来，那很遗憾，我们只能请您离开。”蕾娜塔的手已按在剑上，金色双瞳中隐有光芒显现。

nbsp;nbsp;nbsp;nbsp;“就算我现在离开，也改变不了未来。”西莉亚眺望远方，在暮色与日光的交界线，全副武装的骑士们正在逼近，宛如一轮升起的烈日，向他们的所在涌来。

nbsp;nbsp;nbsp;nbsp;炽日骑士团啊，真是名副其实。

nbsp;nbsp;nbsp;nbsp;“想跑的话，现在还来得及。”斯诺按住了她的肩，银色发辫散开，霜雪逐渐覆上他的眉目。

nbsp;nbsp;nbsp;nbsp;她却低头把玩起精金雕刻的炼金石，镜面倒映出一双澄澈的蓝眼睛。

nbsp;nbsp;nbsp;nbsp;“老师，我可能猜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戈多早就告诉我了，只是趋于本能，我一直不愿去深想。”

nbsp;nbsp;nbsp;nbsp;米力波勒注视着她，“你……”

nbsp;nbsp;nbsp;nbsp;她忽然抬头，向前一步。

nbsp;nbsp;nbsp;nbsp;“炽日，照耀。”

nbsp;nbsp;nbsp;nbsp;刹那间，仿佛太阳坠落，与大地相撞，剧烈冲击后，是刺目的光辉，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仅有无穷无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