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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宋婉收拾得当后推开门，门外有婢女在等待，一路引着她下楼、上马车。

nbsp;nbsp;nbsp;nbsp;奇怪的是沈湛并未露面。

nbsp;nbsp;nbsp;nbsp;马车里有鸦青在，看见宋婉后着急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nbsp;nbsp;nbsp;nbsp;宋婉坐好后点点头，“没事啊。你呢？世子就这么把你弄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鸦青道：“可不得了了，昨晚天快亮的时候出了大事，娴小姐竟与府里马夫有染，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夫人气急晕了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nbsp;nbsp;nbsp;nbsp;宋婉唇角淡淡勾起，撩开车帘看着前头那辆马车。

nbsp;nbsp;nbsp;nbsp;他今日不见她，怕不是为昨夜之事害羞吧？

nbsp;nbsp;nbsp;nbsp;想来也是，那样冰冷淡漠乖僻的一个人，昨夜干了那么多突破自己的事……

nbsp;nbsp;nbsp;nbsp;不急，他昨夜做的事已表明他对她的心迹了，他就算现在不见她、躲着她，也迟早要忍不住来找她。

nbsp;nbsp;nbsp;nbsp;她此时不能再主动，得给他点时间缓缓。

nbsp;nbsp;nbsp;nbsp;沈湛阖目静坐在马车内，昨夜那迷香的药劲儿明明已经过了，他也及时服用了清热解毒的药，不知为何，胸臆中还是有股子燥意。

nbsp;nbsp;nbsp;nbsp;想起宋婉昨夜触碰到他时抬眼看他那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不知所措的羞涩，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她的眼眸中好像有几分嘲弄和调笑。

nbsp;nbsp;nbsp;nbsp;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美丽又温顺，还曾是沈行得不到的女人。

nbsp;nbsp;nbsp;nbsp;直到现在，他忽然惊觉勾着他的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她昨夜看他的眼神淡淡的，却让他浑身都热。

nbsp;nbsp;nbsp;nbsp;就像新婚之夜，她拿着烛台坐在他身上抵住他的脖颈……

nbsp;nbsp;nbsp;nbsp;沈湛忽然又有了反应，起了变化的身体难以忽视，他恹恹地别过脸去。

nbsp;nbsp;nbsp;nbsp;自生病后就极其厌恶自己的身体，更别说属于男子的欲望，很少有，即使有，他也极其冷静地看着它一分分沉寂下去。

nbsp;nbsp;nbsp;nbsp;他从不曾触碰过自己。

nbsp;nbsp;nbsp;nbsp;所以昨夜才会那样敏感，那么快就……

nbsp;nbsp;nbsp;nbsp;他既庆幸她昨夜只是用手来帮他疏解，又郁闷她为何只是用手？

nbsp;nbsp;nbsp;nbsp;沈湛心中的一团火烧的更旺了，沉默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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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云州，惜春园。

nbsp;nbsp;nbsp;nbsp;明明是冬日，一方小院里却姹紫嫣红春色撩人，浓荫下的蓝花楹开得正盛，花架下汉白玉桌上有一小小博山炉，此时青烟袅袅。

nbsp;nbsp;nbsp;nbsp;宋婉透过浓荫，托腮望着天边的流云，执笔间一点浓墨滴落在宣纸上，霎时间氤氲出墨染的花朵。

nbsp;nbsp;nbsp;nbsp;她干脆撂下手中的笔，伏在桌案上定定看着苍穹碧空。

nbsp;nbsp;nbsp;nbsp;到云州已五日了，都未曾再见过沈湛，连同飞廉和素问，也都一同不见了。

nbsp;nbsp;nbsp;nbsp;好在惜春园构筑的巧夺天工，集齐了江南烟雨朦胧婉约之风骨，在这样一方园林中，走走停停闲逛了五日，竟都没能窥得它的全貌，不愧是四大园林之首，日子也并不无趣。

nbsp;nbsp;nbsp;nbsp;而沈湛因为疾病缠身，常年深居简出，接触的人都是些被规训的没了人气的下人，所以对正常人的感情感知都十分薄弱。

nbsp;nbsp;nbsp;nbsp;从不好的方面来说，他生性凉薄，冷酷无情，没有同理心，但从好的角度来说，因为他接触的少，才极易被寻常的感情所打动。

nbsp;nbsp;nbsp;nbsp;就像那一夜，他说要娶她，还那样主动地对她，想来已是他的极限。

nbsp;nbsp;nbsp;nbsp;只是缓了这么些时日，难道还在害羞么？

nbsp;nbsp;nbsp;nbsp;对于沈湛说要娶她，宋婉心里是有霎时的柔软的，甚至无法将目光从他狂热的眼神移开。

nbsp;nbsp;nbsp;nbsp;他所谓的娶，是让她从一个冲喜侍婢，上皇家玉牒，成为真正的世子妃么？

nbsp;nbsp;nbsp;nbsp;如果是，那很好，至少他死了她不用殉葬了。

nbsp;nbsp;nbsp;nbsp;宋婉始终记得，正妃、正室夫人是不必殉葬的。

nbsp;nbsp;nbsp;nbsp;“宋姑娘，纸脏了，我再去给您换张新的吧。”一旁的婢女对着发呆的宋婉道。

nbsp;nbsp;nbsp;nbsp;“不必。”宋婉微微笑，起身问，“飞廉和素问呢？这几日怎么不见他们？从王府过来的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