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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登上第五层，能将云州城热闹的河流水系都尽收眼底，清风拂面，既清且静。

nbsp;nbsp;nbsp;nbsp;世子的产业……说到底荣亲王府的府邸、田产、护卫，皆是圣上所赐，可以赐，就可以收回。

nbsp;nbsp;nbsp;nbsp;除非是王妃娘家带来的，留给世子的。

nbsp;nbsp;nbsp;nbsp;可是王妃娘家竟然如此富庶么？

nbsp;nbsp;nbsp;nbsp;已故的荣亲王妃并非出自商贾之家。

nbsp;nbsp;nbsp;nbsp;产业？莫不是沈湛自己拼搏奋斗而来？？

nbsp;nbsp;nbsp;nbsp;宋婉心中琢磨着这些事，倚靠在凭栏边，静静凝视着护城河码头上往来的人流。

nbsp;nbsp;nbsp;nbsp;沈湛今日身着苍青色的暗纹直裰，特意安排她穿那身青绿锈配在一起，那青绿如同铜香炉色，他很是喜欢。

nbsp;nbsp;nbsp;nbsp;晨起时还特意看了自己的脸色，气色不似往日苍白。

nbsp;nbsp;nbsp;nbsp;可她对他的变化毫无察觉，置若罔闻。

nbsp;nbsp;nbsp;nbsp;她向每一个为她提东西的侍卫道谢，会称赞天气不错，不吝将笑容给卖花的孩童，唯独不多看他一眼。

nbsp;nbsp;nbsp;nbsp;她给鸦青带了珠花，给墨大夫买了贺新年的桃符，甚至给惜春园兽苑的白孔雀买了吃食，却没有给他的任何东西。

nbsp;nbsp;nbsp;nbsp;沈湛忿忿地想，他并非是在意那些俗物之人！

nbsp;nbsp;nbsp;nbsp;夕阳盛大的余晖洒在河面上，天光逐渐暗下来，宋婉看风景也看累了，转过身准备下楼，瞥见身侧沈湛阴沉的脸。

nbsp;nbsp;nbsp;nbsp;他下颌线紧绷、冷白而修长的脖颈青筋凸起，被夕阳的余晖勾勒成流畅而禁欲的线条。

nbsp;nbsp;nbsp;nbsp;她几乎要忍不住停止逗弄他了。

nbsp;nbsp;nbsp;nbsp;可她还是按压住胸腔中的愉悦，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疏离又平淡，她俯身向他行了一礼，“今日陪我逛了一天，世子累了吧？不如回府歇息吧。”

nbsp;nbsp;nbsp;nbsp;仿木纹的甲板上安静，能听见河上船工嘹亮的号子。

nbsp;nbsp;nbsp;nbsp;沈湛于夕阳下，冷而压抑地直直望着她，脑海中开始轮番上演各种荒谬的想法，这几日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已让他烦躁到了极点。

nbsp;nbsp;nbsp;nbsp;宋婉说完，转身离开。

nbsp;nbsp;nbsp;nbsp;沈湛看着她纤细又优雅的背影，袖中的手一寸寸收紧，冷白色的手背浮起交错的青筋。

nbsp;nbsp;nbsp;nbsp;宋婉没走几步，便被他拽住了手腕。

nbsp;nbsp;nbsp;nbsp;她转过身抬眸，与沈湛蕴含着某种尖锐的、不甘的情绪的眼眸相接。

nbsp;nbsp;nbsp;nbsp;宋婉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道：“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起初，他冷漠的时候她主动，他愠怒的时候她温柔，他焦渴的时候她放肆，他主动的时候她又若即若离。

nbsp;nbsp;nbsp;nbsp;似有似无的情意如同看不见的蛛丝，扰得沈湛心绪烦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nbsp;nbsp;nbsp;nbsp;乌金西坠，宋婉白生生的脸庞被蒙上一层朦胧的柔光，光线勾勒出她小巧的鼻梁，微翘的唇峰，转过头来看他，凝目浅笑时眼波流转。

nbsp;nbsp;nbsp;nbsp;沈湛沉默片刻，冷冷吐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对我腻了？”

nbsp;nbsp;nbsp;nbsp;她曾夸赞他长得好，说他声音好听，如今对他不冷不热，是腻烦了？

nbsp;nbsp;nbsp;nbsp;再好看的脸也有看腻的一天。

nbsp;nbsp;nbsp;nbsp;若非如此，那是为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湛忽然想到那个难以启齿的夜晚，她若是因此轻视可他，那他真是无地自容了。

nbsp;nbsp;nbsp;nbsp;宋婉忍住笑，扭过身去，“怎么会腻？我是饿了。”

nbsp;nbsp;nbsp;nbsp;走了一路，还真是饿了，想尝尝这明月舫的美味佳肴是何滋味。

nbsp;nbsp;nbsp;nbsp;见沈湛还在原地站着，宋婉拽着他的胳膊，“走呀走呀，你都不说话，不给我介绍介绍这船上几层都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沈湛叹了口气，任她牵着下楼去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么贵？”宋婉看着菜谱嘟囔，“天下真是富贵人多啊。”

nbsp;nbsp;nbsp;nbsp;沈湛与她所在的这处雅间是明月舫最好的位置，能看见夕阳垂落河面，清幽安静。

nbsp;nbsp;nbsp;nbsp;而外面的散座早就座无虚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