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重新看到了“逝去”的幼鸟飞向了天空,他将飞得更远,更高,永不停歇地观察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
贝默调头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雌鸟已经将两个好奇不已的孩子赶回巢穴,她迅速叼起了那株薰衣草,放进了巢穴里。
贝默忽然就觉得身体变轻了一些,他加快速度,重新回到那片田野,再次抓起一株薰衣草,和男友往家里赶去。
距离鸟巢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地面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
是一个男人在街道上弹奏舞曲《一步之遥》,不少路人为其驻足。
啊!他喜欢这个!
小游隼这下怎么都飞不动了,附近有无人的露天阳台,他直接在露台上降落,叼起爪子上的薰衣草,就走地鸡一样踩起了舞步。
用人眼看,就是一只小鸡在跳来跳去地跺脚,时不时还在那只亚成游隼跟前蹦跶,可在贝默眼里,自己就是在跳探戈,他甚至张开翅膀,让灰影和自己一起。
片刻后,那双修长的翅膀展开了,向他靠近,两对翅膀尖颤巍巍挨在一起。
然后,向来稳重的灰影,真的跟着他伸脚踩来踩去。
或许在人眼里,这画面无比滑稽,可贝默却觉得很浪漫,他和灰影互相蹭着脑壳,在舞曲终结时,抓起薰衣草毫不留恋地迅速回到空中。
他们在空中追逐,旋转,连气流都飘荡着几缕清甜与缠绵。
两只游隼一直在附近黏黏腻腻地飞到天黑。
到了地方,灰影依依不舍地送小游隼回家,轻啄小游隼的脚趾让他好好睡觉,天亮后就来接他。
贝默用力点头。
格雷已经等候多时了,按理说,以小游隼现在的成长,他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可每每拔毛吃饭时,总是下意识先撕一口喂旁边的空气,发现没鸟,这才想起了宝宝长大了。
人类经常说的“孩子翅膀硬了”也不是瞎说,鸟类的宝宝一旦能够飞行,去哪儿、做什么,完全就不是成鸟能够管得了的。
正这么想着,就见第n次倒栽葱的宝宝滚了进来,嘴里还叼着一株紫色的薰衣草,半晌爬不起来。
格雷当即过去把宝宝顶起,他心疼地啄走宝宝脑门上的杂毛,摇头叹气地表示:“以后好好进门,不要宝宝摔坏。”
小游隼抖羽毛的动作一顿:爹居然发现了。
贝默已经可以很好地降落了,可是自从第一次像鸟弹那样滚进来后,他就觉得格雷仿佛第一次看小品的人类,乐得不行,事后还看着他降落的地方回味了很久。
于是之后很多次,小游隼就故意鸟弹袭击式控制着力道滚进门。
此时被老父亲识破良苦用心,小游隼索性趴窝,嘴里还叼着薰衣草,自以为桀骜不驯地作出抽雪茄的样子。
青春期的小鸟就是这样。
虽然爹只养他一只,但可以有多种宝宝体验呦!
格雷:“……”
要不是怕压坏了宝宝,他真想一屁股孵上去。
贝默看老父亲不仅没笑,还一脸忍耐的样子,只好将薰衣草放在格雷脚边,准备给他讲个以前听过的笑话:“爹啊,给你带礼物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只鹦鹉!”
鹦鹉?格雷下意识问:“多大?够不够宝宝吃?”
贝默突然觉得格雷比他更有讲笑话的天赋,不过都说了开头,他必须讲完:“没吃,我要抓它,但是本事不到家,只是把它羽毛都打飞了,你猜它跑之前说了什么?”
格雷立马好奇起来,毕竟鹦鹉和他们不是同一种类,通常来讲,说什么宝宝都听不懂才对……
“哼,那只鹦鹉说‘这孙子真厉害,都逼得我光膀子了还打不过!’”
格雷大脑空白了几瞬,等回过味来,发出嘎嘎嘎的爆发式笑声。
贝默知道他肯定会笑,毕竟自己当初听人说也笑了会儿,只不过当时在同学口中,另一个主角是老鹰而非游隼。
笑点低的格雷“嘎嘎”好了一会儿才停下休息。
半夜醒来,格雷看到宝宝和那份礼物薰衣草,再次想起宝宝的笑话,又是一阵嘎嘎笑:宝宝真厉害,宝宝打得鹦鹉光膀子……
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眯开眼瞅着老父亲笑的小游隼,安心地继续睡了。
天一亮,因一个笑话而心旷神怡的格雷想起了自己的骁勇岁月,先出门狩猎了。
贝默对着监控器照镜子,抬翅膀在脸上拍拍,确定自己仪表不错,这才站在门口等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