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哭够了,方庭予才直起身来,双眼红肿,抽噎两声,担心的问:“元梨上将怎么样了?校长有办法将他唤醒吗?”
nbsp;nbsp;nbsp;nbsp;许之恒如实说,“元梨上将的自我防御能力很强,校长暂时也没办法。”
nbsp;nbsp;nbsp;nbsp;“这个校长到底什么来头?”方庭予还是问出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他回学校了也不愿意跟其他人见面,只是见了封列清和习涿呢?”
nbsp;nbsp;nbsp;nbsp;许之恒吻了吻方庭予猩红的眼角,吻掉他还没来得及蹭干净的泪珠,挂在浓密的睫毛上,像是透明漂亮的水晶珠,“听说之前FEG带人来攻击学院的时候他也受了很重的伤,找习涿是为了医治,见封列清是为了交代学院接下来的布防,但总归来说,校长回来对学院来说是一件好事,大家都有了底气,有了支撑。”
nbsp;nbsp;nbsp;nbsp;“这样啊,那明天他会出现吗?”方庭予还是很想见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
nbsp;nbsp;nbsp;nbsp;“不清楚!”许之恒还是摇摇头。
nbsp;nbsp;nbsp;nbsp;方庭予呵笑着耸耸肩,“咱们这位校长还真是神秘的很呢。”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后背伤的血肉模糊,但他好像没什么痛觉,也可能是因为脸上带着面具,所以看不出他疼痛时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习涿将特殊恢复药剂一点一点洒在男人后背上,他小心地将男人雪白的发丝从血肉上一根一根的挑开,“真的不需要我用能力减轻您的痛楚吗?”
nbsp;nbsp;nbsp;nbsp;校长紫色的眸子如冬日湖水般没什么波澜,只静静凝望着外面的天空,好似多看一眼就赚到了一样,他摆摆手,“不必,继续缝吧。”
nbsp;nbsp;nbsp;nbsp;“您这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裂开,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支撑不住了。”习涿担心的说,“您是支撑整个学院的脊梁骨,您若是倒下怕是学员们都会产生恐惧,整个学院会乱掉的。”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我支撑到现在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余光瞥到习涿沾满鲜血的手,校长神情还是没波动,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再过一段时间他的五感也会彻底消失,戴上面具,隐藏身份也只是怕到时候他再经历一次丧父之痛,可他很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nbsp;nbsp;nbsp;nbsp;习涿叹口气,“难道我们学院真的气数已尽,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吗?”
nbsp;nbsp;nbsp;nbsp;耳边是习涿第三次叹息,随着缝到最深的一处撕裂伤,习涿终于从向来冷淡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沙哑。
nbsp;nbsp;nbsp;nbsp;校长眼角带着浅浅的笑,他声音嘶哑的说:“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荣光已经开始落寞,但属于年轻人的未来才刚刚开始,他们也终将得到属于自己的荣光。”
nbsp;nbsp;nbsp;nbsp;“校长,伤口缝好了,这段时间千万别碰水,一个星期后我再来给你拆线,重新缝制。”习涿心疼不已,这样伤口反复撕裂,反复拆线,缝制,就算是腺体五阶分化的Omega也承受不住,遑论不用他的麻醉能力,他只能一次次忍着剧痛,咬牙等着伤口缝好。
nbsp;nbsp;nbsp;nbsp;“那孩子,来了吗?”校长将衣服拢起,淡淡地问了句。
nbsp;nbsp;nbsp;nbsp;“已经在外面等着你,要叫他进来吗?”
nbsp;nbsp;nbsp;nbsp;校长摇摇头,“血腥气这么难闻,还是不要让他进来,我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习涿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推着校长的轮椅去了办公室。
nbsp;nbsp;nbsp;nbsp;小猎豹厉棱正局促不安的站在办公室里,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上蹿下跳的,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嘀咕一句:“难不成是我最近犯了什么大错,才得到校长的亲自召见?”
nbsp;nbsp;nbsp;nbsp;要知道,自从校长回到海洲学院只见了习涿和封列清两人,他这正训练呢,莫名其妙的就收到了校长要见他的消息,心里能不打鼓吗?
nbsp;nbsp;nbsp;nbsp;听到开门声,厉棱立马立正站好,尾巴都利索的缩在后面,生怕自己站姿不规范让校长不高兴。
nbsp;nbsp;nbsp;nbsp;习涿看厉棱装模作样的德行摇摇头,将校长推到办公桌前,才回沙发那儿拎着药箱,跟校长告别:“校长,那你们先聊,我先出去了。”
nbsp;nbsp;nbsp;nbsp;校长点点头,“去吧。”
nbsp;nbsp;nbsp;nbsp;“校长!”厉棱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军礼,压根不敢抬眼去看校长,“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任务要吩咐吗?”
nbsp;nbsp;nbsp;nbsp;“不是第一次见面,你不必这么紧张。”校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姿态优雅,紫眸里泛着浅浅的笑意,“厉棱,你抬头看看,我是谁。”
nbsp;nbsp;nbsp;nbsp;校长,不,应该是另一个时空的洛郁。
nbsp;nbsp;nbsp;nbsp;说话间,洛郁将脸上的面具摘掉,露出那张因为反噬逐渐腐烂的脸。
nbsp;nbsp;nbsp;nbsp;厉棱紧张的咽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翘起眼皮,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时,他震惊的倒退好几步,指着校长“你你你你”了半天,才稳住声线:“洛郁中将,您,您没死呀?”
nbsp;nbsp;nbsp;nbsp;“准确来说这个时空的洛郁已经死了,我不过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罢了。”洛郁深吸口气,“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想问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nbsp;nbsp;nbsp;nbsp;厉棱喉结不停地滚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什么这个时空,另一个时空啊,我有点听不懂。”
nbsp;nbsp;nbsp;nbsp;“厉棱,你应该很熟悉你叔叔厉连霆的分化能力,其中有一个能力便是时空尽头,只不过时空尽头只能触发一次。”提到厉连霆时,洛郁脸上闪过一抹忧伤,“三十年前肇南监狱叛乱之后,他用最后一次的时空尽头将我送到了这里,但两个时空的洛郁不能同在,只有这个时空的洛郁死后,我才会有形体,期间一直都是以无形体的状态存在,所以海洲学院校长从来都不曾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nbsp;nbsp;nbsp;nbsp;“怪不得,怪不得从来都没有人见过校长。”厉棱眼中似乎凝结着一层湿意,“时空尽头,是要以燃烧连霆叔叔生命力为代价而发出的能力,所以连霆叔叔他真的死了,对吗?”
nbsp;nbsp;nbsp;nbsp;“没错,两个时空的厉连霆都已经死了,他们一个死于三十年前追捕肇南监狱的逃犯,一个死于二十年前海底火山爆发,为了掩护肇南监狱而死亡,他在二十年前也给你打过一次电话,跟你说过要执行一个神秘任务,对吧?”
nbsp;nbsp;nbsp;nbsp;“是,我也是因为知道他在海洲学院执行了最后一个任务,所以,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找他。”厉棱点点头,声音几近哭腔,“可我没想到他真的死了,那个任务……”
nbsp;nbsp;nbsp;nbsp;“那个任务就是要掩护肇南监狱,没人知道其实肇南监狱是活的,它并非一个死物。”洛郁的声音很轻,如同他这身体也快要变得虚无缥缈一样,“我叫你来,是因为我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这具躯体已经快要被时间横流腐蚀掉,我预测到不久的将来FEG会对学院再发出一次总攻,我需要你到时候……”
nbsp;nbsp;nbsp;nbsp;校长抬头凝视着厉棱,银发垂落在他腐烂的越来越严重的脸颊边上,暗影里的眼眸深邃冰冷,“重启肇南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