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逃出艳王的石榴裙 > 初入宫诸事顺且宜(第2页)

初入宫诸事顺且宜(第2页)

“宫宴那天,我就看出小皇帝的身边净是些妖魔鬼怪,若宋无忌不安插人手入宫,那个十多岁的孩子早晚会死的。他想让我入宫护着皇帝,我便遂他的愿,做好自己的本分罢了。”

陈茂:“你不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桃七眉头蹙了一下,比起油腔滑调的调戏,她对旁人把自己看做孩子更加不悦:“我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桃七笑睨他一眼:“我跟你一样自命不凡。”

陈茂笑了,面目平庸的男人却笑得像是魅力无边。笑完了,又是一脸凝重:“宋无忌已经将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看得透透的了。你要是笨一点,破不了宫宴下毒案,他指望不上你,也就算计不了你。你要是再聪明一点,比他算得快一步,那就是你去算计他,而不是他算计你了。偏偏你正正好好,有点自保的小聪明,却又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你说得一点不错。宫宴下毒,送我入宫,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桃七压低了声音,“若他往后成为了敌人,那一定是个很可怕的敌人。”

陈茂深以为然,不过也只能庆幸宋无忌与他们暂且是站在同一边的:“可你锋芒毕露、女子之身暴露。深处大内,于你而言,几乎把自己置于悬崖边缘,与绝境只有一步之差。”

这亦是桃七心中最大的顾虑,幸而姚府灭门前,父亲逼她深居闺阁之中,邻里街坊、朝中同僚,鲜少有人知晓她的模样。可若有人下功夫彻查,一定会查出五年多前,烨都里多了一位的逃荒者,而去她奴籍册子上的户籍地一问,便能打听到,当地从来没有一个在家中行七的男孩逃荒至烨都。

桃七想了想,宽慰陈茂一般道:“之前为了迷惑宋无忌,我做出些荒唐情态,可他打从一开始就识破了我的身份,事已至此,无需再装。他若要害我,早就把我下了昭狱,公布身份抄斩了事。但他非但没这么对我,还将我乔装一番送入宫里。那就说明,他定有能力保我。”

说到最后,语意愈发艰涩。她记恨了五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之人,而今已经成了她的靠山、不得不依仗的大树。何曾想过,她居然也成了宋无忌手中棋子,似乎还做的心甘情愿。桃七捏紧了双拳,目光坚韧不屈:“他的珍珑局,是我的囚笼。不过,也是我暗暗蓄力的地方。”

陈茂一时没有答话,嘴里蜜饯的核儿已经一点味道都没了,可他依旧含着舍不得吐。夜风寂寂,拂过尚仪局的宫墙院落,为了防止刺客借助树木潜入,宫里没栽什么树,有的只有一人多高的矮树,连声鸟叫也听不见,数墙之隔的宫道上,宫人走动的簌簌声传来,太安静了。

桃七抬眼看他,又过了一会儿,陈茂终于笑了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今日来,就是为了私相授受,既已受过了,也不好意思不授。”

他从袖子中取出一颗用油纸包着的药丸,丢给桃七:“哝,跑腿给你送这个来的。”

桃七接过药丸,才想起来一月期限已到,又到了服药的日子。但她没有向上回一样匆匆下咽。顿了顿,说:“我要待在宫里,短则数月,长则一年半载,不过我终会出去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外面的事情有劳你多照顾。”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陈茂咬了下嘴里硬硬的核儿。

他这回说话语气一改逗弄人时的轻佻,而是一本正经,言之郑重,有些许诺的味道。桃七问:“东西我拿到了,你还不走?”

“这便走了,不送。”他不甚修长的腿一曲一瞪,飞鸟似的翻上了更高的宫墙,几个腾跃,像一条狡黠的影子,消失在重重宫苑的深处。

他一走,尚仪局大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年过六旬的陈尚仪两手揣着,仪态端庄,目不斜视,从门外进入,看着桃七说:“明日你去麟德殿,记住老身教你的、叮嘱的,在陛下身边小心伺候。你不必干洒扫浣洗的粗活儿,就从侍茶宫女做起吧。”

桃七低头,恭谨一揖:“是。”

一月受教,陈尚仪对她不错。虽严苛,却也处处耐心提点,以免她在宫中说话做事犯了忌讳。离开尚仪局的前一晚,还重复提醒了几句,说有事解决不了的可以回尚仪局来问她,这位六局之一的领头女官对桃七的的确确没的说。

隔日上值,初晨,冬雨菲菲,冷意直接往人领子里头钻。

桃七来报道后,便听安排在小皇帝上课的训思堂檐下等候了一个早晨。即便穿着高等宫女的兔裘绒茶色上襦,外罩加厚比甲,迎着霜降后夹冬雨的西北风,还是不自觉打着战。

内侍监总管刘勍也在屋外站着等,他感念桃七寿宴当晚救下小皇帝的义举,今日又看她规矩老实不做作的模样,越瞧越满意。十分客气问:“桃姑娘第一日来冻着了吧。咱们三九天时在屋外等皇帝陛下,靴子里、肚子上都会拿个草药贴敷着,是用当归、干姜、细辛、羌活等药草熏过的,能驱寒保暖。内务府里有的是,姑娘回头去登记领一些来用着。”

桃七笑道:“多谢刘公了,奴婢也想不到,在宫里当差还有这样好的待遇。”

刘勍:“也只有伺候陛下和太后的宫人们才有的,咱们先熨帖了,才能用心伺候好主子不是。”

客套话说了几个来回,两人便不再说了。刘勍胳膊肘里挎着拂尘,空洞的眼神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老内监已如此等待小皇帝下课数年之久,就像一位在学堂外等待自家孙子散学的老爷爷,等小皇帝收拾了书包,出门来,爷孙俩手牵着手归家去。

只不过皇帝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下了课,从门里出来,归家去的也不是皇帝,而是帝王之师。

有资格教皇帝的都是大岐最顶尖的文先生和武先生。这日为皇帝讲课的便是谢阁老,谢贞,字庄珩。

我朝中书省六人,资格最老的为阁老,中书令的职位已经给了另一位盛年同僚,谢贞只不过兼任了个尚书左仆射而已。

谢阁老快八十高龄,身形瘦削如鹤,有点佝偻,勉强伸直了,人如寒骨立松,一双眼睛却湛然若刀,神采英伟。他虽是文臣,然据说谢庄珩年轻时,旁人盯着他的眼睛看,恍若能够听闻到刀兵之声。

谢阁老缓步迈出了训思堂,随身小厮立刻为他披上狐裘大氅。大氅是前年御赐的,老人家冬日便时常披着这氅衣入宫,以示皇恩浩荡。

谢阁老出了门,经过等候的宫人身边时,桃七垂着头,忍不住眼珠子往上瞟了一眼。上月小皇帝寿宴,谢阁老身子不舒坦,没来,所以今日是第一次见着。

姚父尚在时,多次赞誉谢阁老乃清风明月、四朝肱骨文臣,挽大厦之将倾,去沉疴、扶社稷、济万民。桃七迫不及待想见识见识这位唯一能在朝野与宋无忌对抗的文臣,见到之后,才发觉与心中想象的大不一样——居然是一位瘦弱清癯、头发稀疏花白的耄耋老者。

摄政王宋无忌手握三十万军队,其中十万神策军常年驻扎在烨都东西北三面,这是他手里最大的威慑。谢庄珩则是文臣的主心骨,据说兵部控制下的皇宫四大禁卫和北衙禁军三万人,也是站在谢阁老这一边的。勉强对宋无忌构成一些忌惮。却远远不及宋无忌的军队,那都是在北方与突厥和晟国的斗了多年的精锐之师。谢阁老的底牌还是在于朝野之中的文臣势力。

陛下登基以来,谢阁老就挑起了帝师的重担。每隔一日,就算拖着老迈的身子,也要进宫为陛下上半日的课。他对小皇帝极为上心,批改窗课这样的小事也事必躬亲。他曾说,鼎隆帝比早死却无德的永和帝和平庸却长命的景夏帝都聪颖刻苦,就是开蒙后的课业学得晚了。所以教得更严厉,布置的课业也更重。

谢阁老每两日来教一回,另一日则由翰林院的太傅们教授。除了过年过节的,小皇帝日日都有学不完的课。

目送谢阁老离去后,桃七随刘勍进入训思堂,见到小皇帝独自一人坐于堂内。里头烧着地龙,温暖如春。训思堂是麟德殿的偏殿,用作皇帝上课的书房,西面是老师坐的,东面是学生坐的。

“陛下上课累了吧,来用点儿点心吧。”刘勍把一叠点心和茶水摆到小皇帝面前。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