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和一统的合同、和陆嵬之间的协议,没过多久,就开始进组,几乎每天脚不沾地的忙着拍戏。
看到521的那一刻,黎数觉一下,她很难以去形容那一刻的感觉,但现在想来,的。
背着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以后说不定每天都会游走在从前认识的人面前,说话、做事,都要尽可能的滴水不漏——但可能吗?
三个月的时间而已,她和陆,就已经被认出来了。
甚至隔着一层完全陌生的皮囊,黎数也已经尽可能切,但还是被认出来了。
明明是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但21放了过来。
桌子上还放着那一小摞现金和金条,以及一张存折。保险箱是用密码解开的,甚至黎数走前还把密码拨回了开启之前的模样。
已经这样了,诡辩大家在世也无可奈何。
黎数叹了口气。
陆嵬抬起头,目光沉静且专注,短暂的几秒过后,黎数率先挪开了视线。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黎数说:“或者说,是什么时候?”
陆嵬蜷了蜷手指:“有一段时间了。”
她回忆了一会要从哪里开始讲起,过了会,低声说:“你和林辰星给黎余讲戏的那天确定的。”
黎数仔细回忆了那一天。
那一天的记忆颇深,毕竟她也就只和林辰星给黎余讲了唯一的一次戏,只一次就快把她们两个人一辈子的耐性都快耗尽了。
“就因为这个?给黎余讲戏?”
陆嵬摇了摇头:“很多。”
陆嵬自始至终垂着头,偶尔极为迅速的看一眼黎数的脸,更多的时间盯着她的手腕,和她胸口、脖子上的那两颗小痣。
这些东西来之前她完全没准备过——她从来都没想过要质问什么,又或是该说什么,事实上她预判结果的能力在面对黎数的时候就已经丢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走一步看一步的本能。
“你刚搬进来的时候,周姨特意问我你爱吃什么,我当时并不怎么在意,只说你籍贯在四川,从小是在那边长大的。所以周姨给你做了一顿毛血旺,但你一口没碰。那时候你说你是大病初愈,很合理,我就没在意。”
“后来是元宝。”陆嵬抬头看了黎数一眼,像是有点不安,又像是怕被黎数责怪:“你失踪后的两个月,我把元宝从家里带走,但那以后元宝就开始绝食了。我没别的办法,只能给它硬灌,两年多的时间,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你出现以后,元宝就开始主动吃东西了,而且很黏你。我那时候只以为是长得太相似的缘故……”
但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陆嵬多想。
不光是这些有迹可循的东西,更多的,甚至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习惯,或是为人处世时的细节,都是只有极亲近的人才知道的。
陆嵬低声说:“你给黎数讲戏那天,裘夏说小黎书法写的很好,但你……”
黎数心知马脚露的有点多。
她一直有在学习瘦金体,但书法需要大量时间去练习,在剧组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因为更多的时间都是在片场,可能随叫随去。
更何况也没那么多位置和人力每天给她扛着笔墨纸砚。
陆嵬继续说:“你在和寰宇的签约合同上,签字的时候是故意用的左手,但你吃饭时的惯用手是右手。平时写字、做标记用的也是右手。那天晚上你睡着以后,裘夏带了所有小黎的资料给我看。”
有心人如果想要调查、对比,看出来差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黎数说:“就因为这个,你能推断出不是一个人?或许有的人就是这么神经呢,毕竟小黎年纪还小,一切都还是未知的,或许她就是喜欢想一出是一出呢?”
陆嵬这次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站了起来。
黎数看着陆嵬走到身边,缓缓抬起左手,轻轻的捧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只隐隐约约触及到黎数的耳廓,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陆嵬眼眶就红*了。
陆嵬曾经说过她眼泪天生少,没有用眼泪发泄过情绪,起码黎数从没见过陆嵬真正哭过,即便真的有眼泪,也大多时候只是把睫毛沾湿一点点,就能把情绪硬压下去。
黎数身体僵硬,手无意识的攥紧了杯子,冷凝水落了她满手,湿润的几乎抓不住。
陆嵬却没有太多的动作。
她的手只是眷恋的蹭了蹭黎数的侧脸,就向下滑落,坠在了黎数的颈侧。
那是位于锁骨交界处靠右上方一点的位置,陆嵬伸手轻轻点过,眼睛一垂,离近了点,黎数感受到陆嵬的呼吸扑在了自己的皮肤上,也感受到了陆嵬冰凉的发丝坠在了手背上。
明明是同样的沐浴露的香气,但陆嵬身上的味道总显得带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