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数一怔,“不用了。”
陆嵬默默地注视着她,一直到剧组的人来了,黎数迎上去和几个熟悉的演员互相打过招呼,又一同上楼。
这次的人来的齐了很多,主演、导演组主要成员,但来来回回也都是这么些熟人。
这次顾宗年那边人也多,喊了不少他在申海市的朋友一起见面,不少人都是黎数知道的业内很专业的老师。
只是也分了主次场,恭维的场面话多了许多,话语间也都围绕着一个月后的相关事宜,以及借着这场生日宴能把什么东西达到利益最大化,又问和费鹤鸣以及《秘宝》之间能不能有什么联动。
且不说《真凶》作为一个重启的项目能不能迎合时下的审美和观众的需求,即便是真的开拍了,但《秘宝》估计那时候都已经上映了。
温永元陆陆续续提了几个建议,但都没落到实处上,毕竟说这些太远,现在扯合作,无非就是白嫖。
但顾忌着他是顾宗年的弟子,在场的人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嘻嘻哈哈的敷衍着。
顾宗年是今天的主角,但辈分高,更多时候是在笑。
他的助理忙得脚不沾地,头发乱了,眼镜歪了,空调开的足到有些冷的室内都出了一身的汗。
一直到顾宗年宣布落座,所有人这才都像是完成了什么社交任务一样纷纷落座,有了一个喘息的空间。
席间一直有人敬酒,林辰星和黎数等人作为资历最浅的,几乎就得从头喝到尾。
黎数叹了口气。
不论到什么时候,这种场合她还是难以适应,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迎拍马逐字计较。
顾宗年在主位上突然开口,说道:“小嵬最近是有什么喜事?”
陆嵬的头发染黑了这件事情,从这顿饭还没开始就已经被热烈的讨论过了。
而两年前,陆嵬一夜白头在圈里也是一个传奇。
流传了两年多,到现在每年都还有人拍到陆嵬的照片时,会用“心事重重”“哀莫大于心死”等词汇去形容她,但在事情刚出的时候,更多的人说的是她作戏。
没有人会相信有人会因为虚无缥缈的‘爱情’变成现在这样。
陆嵬抬起头,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顾宗年,说道:“想换个心情罢了。”
陆嵬说完,把黎数酒杯里的酒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喝完以后将酒杯倒扣,在桌子上点了点。
这意思是不再喝了。
本来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喝酒,桌上一阵沉默后,故意仗着辈分灌酒的却是真没了,不少人望向黎数的目光有些躲闪。
顾宗年背靠着椅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黎数和陆嵬。
片刻过后,他露出了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来。
“这可是好事啊。”顾宗年笑了笑,“之前因为感情问题,你颓废了整整两年,现在能走出来,重新开始掌镜,开始创作,老师也为你高兴。”
费鹤鸣听他说起‘老师’这两个字,不咸不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估算着什么时候带着人走。
陆嵬抬起眼皮,“多谢老师关心,瓶颈期写出来的东西不能当真,说是掌镜,也不过是玩闹罢了,帮着我师父盯一下机器,不记名字的,当不得真。”
顾宗年摇了摇头:“怎么能这么说?毕竟都是你的作品,也都是你的积累,老师很期待你能重新拿起笔的那一天。”
陆嵬笑笑,“希望那一天不会让老师失望。”
顾宗年话锋一转,又把目标转到了黎数的身上,他端着酒杯,半真半假的说:“小黎的岁数不大,但性子看着倒是挺稳重的,我常听你们剧组的人夸你,摄影里头有一个老陈,出了名的挑剔不好伺候,还有后期剪辑制作部门,总负责人也是曾经跟我合作过的老人,都对你赞不绝口,以后前途无量,说不定可以合作一把。”
这是明晃晃的邀约。
黎数笑了笑,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桌上沉默着、面色各异的重任,重新拿了个新杯子,把酒倒满,冲着顾宗年遥遥举杯,说道:“顾导谬赞了。”
顾宗年笑着,意有所指的说:“他们可是一致把你称作缪斯。”
摄影和剪辑也都是要有效出片的,否则和无用功也没什么差别,但演员演得不好,即便导演喊了过,他们能发挥的空间也始终有限。
所以能有一个好演员,能有一个可以剪出素材的演员出现,对他们而言,也是极为难得也值得振奋的一件事情,被一些文艺迷成为灵感缪斯也不足为奇。
黎数只能笑笑,“是陈哥人好,从来不说人坏话,都是夸奖多。”
顾宗年笑笑,终于暂时打算放过黎数,转而和身边的陆茂低声说起了话。
后半程黎数吃的食不知味。
散场后,黎数和陆嵬上了张姐的车,神色有些恹恹,仰躺着不怎么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