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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是啊，若是一剑封喉，他确实死得痛快。楼砚辞看向眼前之人，安静地想，他的确不配拥有这样的死法。

nbsp;nbsp;nbsp;nbsp;而要受尽折磨，能当得上这个词的死法，只有一个——

nbsp;nbsp;nbsp;nbsp;“千刀万剐。”她迎着他的眼神，说出了他心底的答案，唇角缓缓展露出了笑意，“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nbsp;nbsp;nbsp;nbsp;她的手顺着他，握住春秋剑。

nbsp;nbsp;nbsp;nbsp;“第一剑，当斩此处。”

nbsp;nbsp;nbsp;nbsp;剑光划过，楼砚辞的右臂多出了道极深的伤口，汩汩鲜血从中涌出，汇入血池。

nbsp;nbsp;nbsp;nbsp;该是痛的。

nbsp;nbsp;nbsp;nbsp;剑刃在他的伤口中翻涌搅动，连剑刃划过筋骨的刺耳声响都十分明晰。

nbsp;nbsp;nbsp;nbsp;但楼砚辞却从心底生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快意，像是得到了难得的奖赏。

nbsp;nbsp;nbsp;nbsp;手臂、肩膀、腿骨、躯干、腰腹……剑刃极快地在他周身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

nbsp;nbsp;nbsp;nbsp;血不断流出，染红了春秋剑，剑灵被压制，只能发出悲鸣。

nbsp;nbsp;nbsp;nbsp;失血太多，直到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才停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这就坚持不住了吗？”她的声音带了些失望，“那就只能到这里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难得露出些欣喜，剑刃重新落到他的右手手臂，她说：“本想留全尸给你的，可是……这只手太碍眼了。”

nbsp;nbsp;nbsp;nbsp;“你死之前，我得斩下它。”

nbsp;nbsp;nbsp;nbsp;“只有这样，你的罪孽才能勉强平息。”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看着自己的右手，满眼的血迹更像是在昭示他的恶行。

nbsp;nbsp;nbsp;nbsp;“好。”

nbsp;nbsp;nbsp;nbsp;他说。

nbsp;nbsp;nbsp;nbsp;剑光闪过，落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可，偏了。

nbsp;nbsp;nbsp;nbsp;剑刃没能斩下他的右臂。他一愣，朝打偏他剑刃的方向看去。

nbsp;nbsp;nbsp;nbsp;“楼砚辞！你当真是疯了吗？！”一声厉喝，只见一道身影极快地朝他掠来，将他手中的春秋剑震开。

nbsp;nbsp;nbsp;nbsp;这人似乎来得很赶，发丝上还沾染了些许尘雾。

nbsp;nbsp;nbsp;nbsp;“不准睡过去！”

nbsp;nbsp;nbsp;nbsp;她半跪在他面前，伸手拍了拍的脸，随即又朝一旁大喊着什么，她很着急，眉目间带着怒意。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开始散瞳了！快！止血的丹药赶紧送来！”

nbsp;nbsp;nbsp;nbsp;他努力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可却始终像隔了一层水汽，模模糊糊，听不分明。

nbsp;nbsp;nbsp;nbsp;但他能感觉得到，她的手是暖的。

nbsp;nbsp;nbsp;nbsp;即使是一触即离，但却是暖的。

nbsp;nbsp;nbsp;nbsp;“南徽，你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她拧着眉，灵力不断涌进他的体内，气息交缠之间，让她听到了这句话——

nbsp;nbsp;nbsp;nbsp;“废话，你盼着我死吗？”

nbsp;nbsp;nbsp;nbsp;她的声音隐隐发抖，大约是被气的。

nbsp;nbsp;nbsp;nbsp;当然不是，他从未如此庆幸她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他想这么回答，可已经没了多余的力气，只能伸手想再碰一碰她的脸。

nbsp;nbsp;nbsp;nbsp;万幸，她并未躲开。

nbsp;nbsp;nbsp;nbsp;让他能再次确认，的确，的确是暖的。

nbsp;nbsp;nbsp;nbsp;她的确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