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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差点忘了——”石峥嵘又调头回来，手里捧着束花，“我出门遇上小张，他听说你住院，让我把这个捎给你。”

nbsp;nbsp;nbsp;nbsp;“我记得你花粉不过敏吧？”科里病房时不时有鲜花，没见苏煜有什么反应。

nbsp;nbsp;nbsp;nbsp;“过敏。”苏煜咳了一声，“距离近了眼睛痒。”

nbsp;nbsp;nbsp;nbsp;“那算了，我还带走。”石峥嵘捧着花又要走，但临走看了苏煜一眼，“你刚才跟谁说话？”

nbsp;nbsp;nbsp;nbsp;“我没说话啊，您听错了吧？”苏煜心虚地提高声音。

nbsp;nbsp;nbsp;nbsp;石峥嵘狐疑看他一眼，到底走了。

nbsp;nbsp;nbsp;nbsp;苏煜松了口气，等他走后，又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才看向陆回舟：“吓我一跳。”

nbsp;nbsp;nbsp;nbsp;“不用紧张，你能看到我这种事，说了别人也不会信。”陆回舟冷静说着，看向苏煜握在手中的白色米饼。

nbsp;nbsp;nbsp;nbsp;“跟你师母，关系很好？”

nbsp;nbsp;nbsp;nbsp;“当然。我跟师母是忘年交。”苏煜说着，扬起唇角。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手指攥了下，沉静岔开话题：“检查结果确定是阴性？”

nbsp;nbsp;nbsp;nbsp;“确定。”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松了口气：“别急着回去上班，多休息两天。”

nbsp;nbsp;nbsp;nbsp;“不行，再休又要被人说闲话，再说纪录片还要拍呢，不是您催我录的吗？”

nbsp;nbsp;nbsp;nbsp;“和身体比，那些都是次要。”陆回舟语气严肃。

nbsp;nbsp;nbsp;nbsp;“对我不是。”苏煜语气有些生硬，“被人质疑，比生病更让我难受。”

nbsp;nbsp;nbsp;nbsp;“而且做都做了，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nbsp;nbsp;nbsp;nbsp;“证明自己的机会永远都有，身体只有这一个。”陆回舟这次并没有像平常一样轻易顺着他。

nbsp;nbsp;nbsp;nbsp;“谁说只有一个。”苏煜嘀咕一声，看向陆回舟，视线扫过他腰身，刚才还又硬又犟的声音低下来，“不是还有您吗……”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静了一瞬，当做没注意他眼睛往哪儿瞟，语气平静问：“那个小张，还聊得来？”

nbsp;nbsp;nbsp;nbsp;“什么聊得来？”苏煜咬了口米饼，看向他。

nbsp;nbsp;nbsp;nbsp;“听你堂哥说，”陆回舟语气自然，“你们在小区见过面，相谈甚欢。”

nbsp;nbsp;nbsp;nbsp;相谈什么？苏煜嘴角抽了抽：“就见面说了两句话。”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看向陆回舟，嘴角勾了下：“师祖不会是介意吧——”

nbsp;nbsp;nbsp;nbsp;“他看起来是真心喜欢你，”陆回舟打断苏煜的话，“你反正也单着，不妨接触看看。”

nbsp;nbsp;nbsp;nbsp;……苏煜静了静。“师祖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反正也单着？我是什么推销不出去的大白菜吗？”

nbsp;nbsp;nbsp;nbsp;“不是。”陆回舟说着，去看苏煜的输液袋，仰起脸来，让人看不见他表情。

nbsp;nbsp;nbsp;nbsp;“那您什么意思？”苏煜仰脸盯着他下颌线问。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喉结滚动一瞬，正要开口，却被苏煜赶在前面——

nbsp;nbsp;nbsp;nbsp;“其实对方这么直球，喜欢就是喜欢，毫不拖泥带水，很对我脾气。”苏煜看着陆回舟说。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面部肌肉绷了绷，看回他：“那挺好。”

nbsp;nbsp;nbsp;nbsp;“那不好。”苏煜盯着他眼睛，“很对脾气，我却喜欢不起来，因为我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还在等他能给我一个机会。”

nbsp;nbsp;nbsp;nbsp;“他会给我吗？”苏煜问。语气松弛，暗中却攥紧拳头。

nbsp;nbsp;nbsp;nbsp;安静潮湿的病房里，陆回舟屏息，沉默，像一尊石像。

nbsp;nbsp;nbsp;nbsp;“师祖——”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和你年龄相仿，”石像活过来，平静开口，“如果他能长久陪伴照顾你，我想，”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声音沉哑：“他会非常乐意。”

nbsp;nbsp;nbsp;nbsp;但是他不能。

nbsp;nbsp;nbsp;nbsp;他收敛好任何不该流露的情思，平静提醒苏煜：“抬下胳膊，压住输液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