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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他此刻真这么想，不在一起也没关系，只要……师祖活着。

nbsp;nbsp;nbsp;nbsp;“要是没有喜欢的人，一个人也就一个人吧，有真心喜欢的，为什么不争取？”师母不赞同。

nbsp;nbsp;nbsp;nbsp;“我不知道。”苏煜攥紧手指，“他现在应该也很忙、很乱，我的争取，说不定对他是种负担。”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也喜欢你，就不是负担。哪怕异地恋，两个人心里有彼此，也能为彼此分担。”

nbsp;nbsp;nbsp;nbsp;只是异地恋又有异地恋的苦。

nbsp;nbsp;nbsp;nbsp;这孩子又一向好强，不懂照顾自己，遇事爱钻牛角尖，没个人近距离看着，总让人不放心。

nbsp;nbsp;nbsp;nbsp;师母想到这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再多劝：“看你自己吧，多问问自己的心，放不放弃，心会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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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心诚就够了！”

nbsp;nbsp;nbsp;nbsp;“我跟你大嫂上去就行了，你没必要非跟着上来嘛！”

nbsp;nbsp;nbsp;nbsp;上山的路上，苏元山一再回头看苏煜，希望他能停下。

nbsp;nbsp;nbsp;nbsp;他们两口子上山去寺里上香给老爷子祈福，结果这小子非要跟来。

nbsp;nbsp;nbsp;nbsp;这莲心寺以香火灵验著称，但比这个更出名的，是寺前的台阶：从山脚到寺门，五段石阶路，段段108阶。

nbsp;nbsp;nbsp;nbsp;折算成爬楼，那就是个25楼，正常人爬上来也要膝盖抽筋，何况这臭小子。

nbsp;nbsp;nbsp;nbsp;打从车祸出院后，他去哪儿都坐电梯，楼梯从来一步不肯走，今天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铁了心要上山。

nbsp;nbsp;nbsp;nbsp;“行了，你就在这儿歇着，留点力气下山，佛祖看到你心意了。”

nbsp;nbsp;nbsp;nbsp;陪着他拖拖拉拉上了两段山路，苏元山看不下去了，硬拽着苏煜坐下，大堂嫂也忙掏水给苏煜喝，又忙着给他摇扇子扇风。

nbsp;nbsp;nbsp;nbsp;“看你这汗，疼的还是累的？衣服都湿透了。小煜，你的腿——你才刚出院，身体还没好，孝敬大伯，也不是这么个孝敬法。”大堂嫂语重心长劝。

nbsp;nbsp;nbsp;nbsp;苏煜惭愧，灌了半瓶水，抿紧唇不吭声。

nbsp;nbsp;nbsp;nbsp;他不只为了大伯。

nbsp;nbsp;nbsp;nbsp;“佛门清净之地，您两位能不能别念叨了，区区几个台阶。”

nbsp;nbsp;nbsp;nbsp;捏了下矿泉水瓶，苏煜又站起来，右脚落地一瞬，他疼得抓了下手杖，很快垂头掩饰住痛色，“我自己走，你们别等我，跟你们一起走我耳朵疼。”

nbsp;nbsp;nbsp;nbsp;他还肺管子疼呢！苏元山脸一虎：“慢点儿走，摔了我可背不动你。”

nbsp;nbsp;nbsp;nbsp;“我没那么菜。”苏煜哼了声，看了眼脚下青灰色的石阶，咬咬牙，闷头又往上爬去。

nbsp;nbsp;nbsp;nbsp;苏元山夫妻对视一眼，无奈至极，一左一右跟上他，护住他。

nbsp;nbsp;nbsp;nbsp;犟种！下回就带根绳儿，把他绑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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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上佛门清净之地逛了一圈，还捐了不少香火祈愿，并没有让苏煜焦躁的心安稳下来一点儿。

nbsp;nbsp;nbsp;nbsp;他满心只想快点见到师祖，赶紧提醒他不管何时何地都要注意安全。

nbsp;nbsp;nbsp;nbsp;但不管他如何急，还是捱到晚上九点，才见到陆回舟。

nbsp;nbsp;nbsp;nbsp;这次是他穿到98年。见面时，陆回舟穿无菌服、戴口罩，还在手术室全神贯注做手术。

nbsp;nbsp;nbsp;nbsp;苏煜出现时，他似有所感，抬头看他一眼，很快又垂下头去，专注手术。

nbsp;nbsp;nbsp;nbsp;苏煜张了张嘴，又安静了。

nbsp;nbsp;nbsp;nbsp;他没出声打扰，专心看陆回舟手术——这是他第一次亲眼、当面见他做手术。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怎么，看着看着，苏煜躁动的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nbsp;nbsp;nbsp;nbsp;陆回舟的手术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稳。

nbsp;nbsp;nbsp;nbsp;他的每个动作都谈不上多炫技多出格，但就是稳得可怕。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台腹腔镜膀胱癌根治术，和25年吴院长那台类似，不过98年的腹腔镜成像技术差，术野小，苏煜每次用，都比25年要小心和谨慎很多，但陆回舟的操作十分平顺，看起来就像完全不需要思考和衡量。

nbsp;nbsp;nbsp;nbsp;腹膜、脂肪、血管、精索，任何东西在他手里都像驯服过一样乖顺，手术刀就更听话，苏煜怀疑它们被师祖施过魔法，能自动作战，去到任何他想让它们去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苏煜看得目不转睛，直到陆回舟完成新膀胱重制，缝合输尿管，关闭膀胱顶壁，把剩下的收尾工作交给一助陈文鹤，他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