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只觉此地阴冷无比,凉风阵阵。
“哪个是霍尔?”
“最新抬过来的放在最里面。”哈特说,他看了眼外面,虽然知道梅洛德因从不来这种地方,可还是莫名地不安。
白珈直奔最里面的木台,一路上还有些许血斑,道森杀人的手段向来直接。
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视线里的东西也越奇怪。
霍尔有这么扁吗?白布虚虚笼罩,离木台的距离不过两根手指那么宽,一个成年男人就算是放干了血也不应该这么瘦。
她视线一扫,随手拿起一把短刀握在手中,猫着腰放轻脚步,迅速而谨慎地摸过去。
捏住白布一角,白珈定了定心神,唰地一声掀开!
两人都睁大了眼睛,呼吸停滞一瞬!
空的!
“他没死?”哈特吓得双脚一软,扭头想跑,被一把攥住命运的后脖颈。
“他必定死了。”白珈咬重死字。
“红斗篷正面刺中了霍尔的心脏,不可能还活着。”
“可是人呢?”哈特声音颤抖。
白珈看了一眼木台。
一层薄薄的黑色粘稠物顺着边沿低落到地上,依稀可以看出是人的形状,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锈味萦绕不散。
她离得近,看见粘稠物中缠作一团的棕色毛发,是霍尔的,他还在这里。
或者说,这一摊液体就是他,像尸油。
屋子里没有火烧过的烟味,一夜之间,尸体怎么会直接变成尸油?
她心中疑惑,嘴上却没说这些,怕哈特又受不了,只说:“或许被人偷走了吧。”
哈特忙说:“那我们也走吧,这里怪怪的,有一股怪味。”
两人出了门,等在门边的看守懒散地倚在墙上等着换班。
哈特瞪大双眼,怒声道:“你们几个昨天又溜出去打牌了是不是?脸色白得跟鬼一样!小心我把你们赶出去!”
“冤枉啊哈特先生!”几人中资历最老的凯伦叫苦连天,眼下乌青的眼圈,辩解道:“昨天真没去!可能是太过劳累了。”
其他人一起附和。
哈特听了嘿嘿一笑:“要不要给你们放几天假让你们回去休息?啊?”
凯伦哪里听不出他在阴阳怪气,连忙低下头不敢作答。
白珈见他说起来没完,连忙踢了他一脚,轻声道:“走!”
哈特没有跟她一起离开,领主府还有些事情需要善后,白珈安顿好柯西父子,再回到马戏团,目之所及,一个熟悉的身影颇为落魄地蹲在门口。
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消一秒,白珈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