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管父亲母亲如何。她不仅要全须全尾的退了这门亲事,还要让穆清狠狠吃上一个教训!
“回府禀明母亲。另,召集家丁侍卫,随我去永安坊!”
雨近滂沱,落地开出朵朵水花。
紫芸将窗撑子摘下。
一进门,青芷便开口:“别院里有姑娘名月琴,今日去敲了登闻鼓。御史台原想接下此案,但陛下听闻,命刑部与大理寺协同办理,御史台从旁监察。”
“三司会审?”紫芸皱眉,“她状告的什么?如果只是穆清……怎么会?还是说并非……”
“她不仅状告少府监穆大人二子穆清,强抢、圈禁民女,供贵族子弟玩乐,逼良为贱,还告少府监穆从柏侵吞铜料,以致铸钱不中程。”
“事涉铜钱铸造,陛下这才要三司彻查。”
“不对。”一旁沉默不语的宋媮突然开口,引得两人纷纷看来。
“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对啊。”青芷坐下,想到自己在别院与她们接触的那段日子,“我朝律法较繁,平民并非人人懂得。月琴大字不识几个,其他姑娘至多也只读过几本儒书。”
紫芸点头:“不错,太怪异了,就像是忽然受人点拨。更何况连我们也并未得知穆从柏还有这个把柄。”
“能知道她有多少证据吗?”宋媮问。
青芷摇头,突发奇想道:“问问陆世子?”
说曹操曹操到,霭霭雨幕中,噼里啪啦的雨声好像也暂且被一声声“大理寺办案,请闲杂人等回避。”喝止。
紧张对峙的家丁侍卫缓缓放下家伙什们。
管事自知回天乏力,强颜欢笑客气几句,面如死灰引人进院。
还真让青芷说中了,大理寺少卿设两位,偏生大风雨天出门办案的就是陆琢。
宋媮开启木窗一角,既能查看外边形势,又能避免被风卷来的雨雾扑一脸。
陆琢半拎袍角,绯红色的官服如当季木棉花,成清冷街巷中唯一亮色。
半只脚方踏进门槛,他状似无意偏头瞥眼。
宋媮就等他这一眼,将窗子开大,极具暗示意味的朝他摇手。
“你干的?”宅子里的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陆琢安排一番,便撑伞来到这件被她暂时租来的小院。
他一掀衣摆潇洒坐下,拿起热茶轻嘬一口,垂眸纤长的睫毛垂下落了一瞬倒影。
“一半吧,今天敲登闻鼓后,朝中什么情况?”
“雷大雨大,嘈杂得很,上奏时恨不得拿个传声筒来。听见鼓声时,半个朝堂的人都为之侧首,能听见也是幸事。陛下让人将人直接带上来,小姑娘伏在地上吓得直发颤,声音倒还挺大。”
“带了状纸血书和铜钱,告什么你也知道。都是铁证,打得穆从柏措手不及,推锅属下,陛下直接让他下狱了。”
指腹在杯沿划过一圈,他笑道:“不错啊,下手倒快。我才刚接到消息说赵霁在私下拉拢穆从柏,你就直接拉他下马了。”
“赵霁在私下拉拢穆从柏?”宋媮皱眉,“他要一个少府监有什么用?”
“谁知道呢?”陆琢摊手,“好歹是三品高官,多条路吧。”
“嘶,你不知道?”陆琢脑子一转弯,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你干的?”
宋媮摇头:“我不知道铸钱不中程的事。”
“怪了,那是谁?穆府有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