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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寄情找了处空房间换衣裳,眼下她拿到了太后的令牌,不需要再装作宫女了。她一路询问,一直问到后花园。
到了后花园,棠寄情看着眼前几条岔路,一时有些茫然。
是她眼光狭窄了,以为后花园就只有她上次看见的那么大,没想到她上次去的只是一个后花园分园。
眼下好几条路,棠寄情也认不出当日走的是哪一条,无奈之下,她只有一条一条的试,直至艳阳高挂,棠寄情终于走到熟悉的假山处。
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她的头发粘在脸庞,脑袋一片空旷,无意识地将头发扒拉至耳后。缓了几秒,她上前到水池旁,双手并二指,在眼前一扫,眼眸瞬间变红。
当日除了她之外,一定还有第二人使用了法术。
玄武在她眼前,修为与她差不多,他若是偷偷用了法术,她一定能觉察出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残留的法术痕迹,根据痕迹寻找踪迹,最后找到法术的主人。
她绕着小池边来回走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发现时间的流逝,等她回过神来时,耳边传来了行人的脚步声。
棠寄情在眼睛上一抹,红光消失殆尽,她恢复了往日的黑眸。
假山后走来两位宫女,一人手中端着鱼食,一人手中捧了个玉盆,里面装了几条鲜活漂亮的鱼。
见到棠寄情,二人皆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深夜为何在此?”
棠寄情抬头一看,星子高高悬挂于云幕,悄然划过,留下一抹不深不浅的印迹。
竟已经到了晚上吗?
棠寄情不好解释,将袖中太后给的玉牌拿出,递在二人眼前。见牌如见太后,两位宫女立马跪下行礼:“请太后娘娘安。”
权力的滋味真让人心情愉悦。棠寄情恋恋不舍地收了东西,道:“你们半夜来此做什么?”
“回贵人的话,圆池的鱼都被相师养的猫给吃光了,奴婢是来补充鱼儿的。”
棠寄情看了眼她手上的玉盆,摆了摆手:“你们去补充吧,速度快一点。”别耽误她找线索。
“是。”两位宫女利落起身,飞快倒下鱼儿,扔了一把鱼食下去,默默离开。
棠寄情站了太久,双腿发麻,她蹲坐在假山后捶腿。
离规定时间仅剩明日一天了,可她半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办,总不能真吃个哑巴亏吧。
她长这么大,还从没遇见过这么憋屈的事情。
棠寄情越想越气,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她承认自己是想报复回去的,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在令婷婷高兴的时候扫一扫她的兴罢了,结果现在被人倒打一耙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一双猫爪轻盈跳到假山上,它往下睥睨半晌,优雅落地,摇着尾巴朝小池边走去。
棠寄情耳朵一动,她偏头一看,是一只猫站在池水边,夜晚假山处没有灯亮,漆黑一片,她只能看见一个身形,瞧不见颜色。
应该就是那两个宫女口中的猫吧。她没多想,继续捶腿。
不过她还没见过猫吃鱼是什么情景,伴着好奇,棠寄情又转过头,静静看它的操作。
狰獬舔了舔前爪,虎视眈眈地盯着水中游鱼,鱼儿对于危险的来临浑然不觉,仍旧摆动着鱼尾,欢快地吃食。
一会儿后,狰獬看够了风景,终于舍得伸出利爪,往水中一抓——
用力过度,他的尻部将将愈合的伤口又崩开了,没有注意,泄出一股妖力。
棠寄情眼睛睁大,迅速意识到,眼前的这只猫,绝对有问题!
她立刻站起身,一下力道不稳,踉跄一下,踢到假山掉落的石子,碎石碰撞的声音,在静谧万分的此处,显得格外突出。
狰獬闻声转头,与棠寄情对上视线,他马上丢掉嘴里的鱼,转身飞快跑去。
棠寄情边追边打法术过去,狰獬身子虽损,可敏捷程度半分没落下,他甚至还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满挑衅,棠寄情终于认出来,它就是那日偷她衣服的猫!
“你等我抓到,就等着受死吧!”棠寄情气得牙痒,她又是一招过去,红光带着凌厉的风打去,在接触到狰獬时,被狰獬用尾巴轻而易举地挥开。
狰獬在皇宫待了许久,轻车熟路地将人引到一个小洞,洞口仅巴掌大小,除了身形小巧的狰獬,其余根本过不去。洞的对面是出口,他站在洞口,对着棠寄情龇牙,见棠寄情即将赶到,随后毫不留恋地,当着她的面跳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