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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9章

殿门被轻轻推开，一百二十名护卫两两一组，抬着朱漆木箱鱼贯而入。

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寝宫里格外清晰，文德帝的目光落在箱子上，只见朱漆锃亮，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打开。”陈平安对护卫示意。

箱盖被逐一掀开，刹那间，白花花的银子在宫灯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每一锭都铸得方方正正，边缘刻着“官银”二字，码得整整齐齐，六十箱银子堆在殿中，竟占去了大半空间，看得李福都倒吸一口凉气。

文德帝放下手中的账册，起身走到箱前，伸手拿起一锭银子，指尖划过冰凉的表面：“五十两一锭，六十箱。。。。。。正好六十万两？”

“是。”陈平安躬身道，“本月凝香露纯利一百九十万两，按三成应分五十七万两，儿臣取整凑了六十万两，皆是现银，父皇可派人查验。”他将账册往前递了递，“这是明细账目，从香料采购到工坊开销，再到京城售卖流水，一笔一笔都记在上面，户部已盖印核验。”

文德帝接过账册，越看眉头越舒展越看越心惊：“一个小小的凝香露，一个月竟有这般利润，都快赶上一个州的税赋了。”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陈平安语气诚恳，“这银子里，有匠人的熬夜血汗，有北境百姓的冒寒辛劳，更有京城百姓的支持。儿臣今夜送来，一是按约分润，二是想让父皇知道，这生意做得踏实，赚的是干净钱。”

文德帝合上账册，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只是为了送银子？这么晚入宫，定还有别的事。”

陈平安沉默片刻，如实道：“太子殿下解禁后，屡次让御史散播谣言，说商行‘耗损国库’‘与民争利’，还密会匠人仿造典藏版，显然是想搅乱生意，儿臣怕夜长梦多，等到时候再送分润，怕是弹劾的折子已先到父皇案前，届时百口莫辩。”

“他倒是越发能耐了！”文德帝脸色沉了下来，将账册重重拍在桌上，“朕刚解禁他，就急着给你使绊子？真当朕老糊涂了？”

他看向陈平安，眼中怒意渐消，多了几分赞许，“你做得对，先把银子摆在明处，让那些嚼舌根的人看看，你们不仅没花国库一分钱，还反过来给内库添了进项！”

他对李福吩咐：“明日一早，传朕旨意，让户部将凝香露分润明细昭告天下，再赏北境工坊匠人每人十两银子，两匹棉布，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踏实做事的人，朕绝不会亏待！”

“儿臣替北境百姓谢父皇恩典！”陈平安跪地叩首。

文德帝扶起他，看着殿中堆积如山的银子，忽然笑道：“你倒是会给朕出难题，这么多银子，内库怕是要添几个新柜子才能装下了。”

陈平安也笑了：“父皇若嫌占地方，不如用这些银子给北境添些粮草？”

“你啊。”文德帝点了点他的额头，“走到哪都不忘北境，放心，这银子朕有数，该给北境的，一分都不会少。”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起来，“往后商行有事，直接进宫找朕，不必怕太子作妖，朕倒要看看，谁敢动朕亲自题字的生意！”

陈平安心中一暖，躬身道：“谢父皇护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