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药放桌上就行,你出去吧。”朝生的声音带着几分虚弱的低哑。
燕齐没说话,端着药直接与越过屏风来到了床前。
朝生骤然抬眸,见到燕齐面上有些错愕,随即连忙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公子……”
见他面色惨白,脸颊潮红,眉目间尚且残余着痛色,燕齐紧皱着眉斥道:“不许乱动了,生病了还折腾什么。”
听着这关切的话语,朝生眼眶倏然一红,声音里都带了些哽咽,“是。”
“近几日便多休息吧,处理府中事物之事改日再学也行。”燕齐拿了个凳子坐到床边,“腿疼的厉害吗?”
问完燕齐也觉得自己这话白问,只要是疼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之说,“先喝药吧,可用膳了?”
朝生乖巧道:“方才喝了些粥。”
燕齐道:“吃清淡点儿也好,但肉类也是要吃的,生病了得多补充营养才对。”
“公子用膳了吗?”朝生接过药,喝了一口说道:“厨房一直备着菜呢,不如正好在这吃点儿吧。”
燕齐一时有些犹豫,栾浮秋应该还在等着自己。
朝生见状面上有些失落,拿着勺子的手来回在碗里动着,抿了抿唇道:“我好久都没跟公子一起用膳了。”
这段时间两人都忙着学习各自的事,跟以前相比确实相处的时间少了,加上生病想必更想要有人陪着,更别说这腿疾还是因为自己留下的,燕齐点了点头道:“就在这儿吃吧,你快趁热把药喝了。”
起身到外面让人去春江院通传声,又吩咐人把饭菜端上来,又过了一会儿,回到房中时朝生慢吞吞的一碗药喝了还没一半。
“多大了还嫌苦。”燕齐笑了声,伸出手露出一个盛着蜜饯的小盘子,“快吃一个,争取把剩下的半碗一口干了。”
朝生见到蜜饯眉眼一下子弯了起来,拿了两个放到口里吃的两颊鼓鼓的,“还是公子最好!”
外间饭菜端了上来,燕齐接过来朝生喝完的药碗,“你也过来再吃些吧,那点儿粥哪儿够顶一晚上的。”
朝生点了点头。
燕齐转身把药碗递给下人,然后净了净手准备用膳。
里间传来朝生起身的细碎声音,忽然一声闷哼响起,伴随着人倒地的声音,燕齐连忙转身向里走去,“怎么了?”
朝生跌倒在床前,一只手用力攥住了腿,指尖苍白,额角更是布了一层冷汗。
“可是腿疼?”燕齐蹲下身看他,“还能起来吗?”
朝生抿紧了唇,没有说话,撑在地上的一只手缓缓用力就要站起来,燕齐伸出一只手护在他身侧虚扶着,朝生刚直起身来,腿稍微动了动手就开始发颤,额上的汗也多了些。
“你别动了。”燕齐看不下去,直接伸手将他抱了起来来到了桌前,“能坐稳吗?”
朝生点了点头,低垂的面容中似乎带着些郁色。
燕齐伸手安抚般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待会儿让人用热帕子给你敷一下,可能就是病中无力而已,别多想。”
“我知道的。”朝生抬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燕齐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按住他的嘴角,往下拉了拉,“不想笑就不要笑,丑死了。”
“是我让公子担心了,本来公子事情就多……”朝生垂着眸子,语气歉疚。
燕齐把筷子送到他手中,打断他的话,“也不许胡思乱想,好好吃饭,好好养病,我就放心了。”
厨房备着的菜倒是荤素都有,就是这段时日口味被栾浮秋院子里的御厨养的叼了些,这会儿尝着总觉得差了点儿什么。
“今日周小侯爷让人来府上送了帖子,说是五日后在自家的园子里设了宴,公子可要去吗?”朝生问道。
“周遇?”燕齐想了想,说道:“再说吧,还不知有没有空呢。”
朝生道:“前几日就听说周小侯爷得了匹好马,此番这宴便是以赏马为名设的。”
燕齐问:“倒是符合他一贯张扬的性子。可知道是什么马?”
“好像是匹蒙古马。”朝生见他有兴致,便说道:“听闻这马野性十足,很多试了都没能驯服。周小侯爷扬言这次若是谁能驯服成功,便把这马转送给那人。”
燕齐纳罕,“他倒是舍得。”
“周小侯爷不善武,这马送出去反倒比在他手里养着更好些,他又喜热闹,这次宴会倒是也不算亏。”朝生说着问道:“公子这是打算去了?”
燕齐点了点头,“我对这马确实挺感兴趣,等我把时间匀出来去看看。”
“公子也带着我去吧,我也想看看。”朝生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