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半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夏宁去给您打点餐,我自己去就行。”赵听澜说完后转头看向钟烨,“学长,你先走吧,我自己行。”
钟烨摇头苦笑,“听澜,我自己实在不放心,我送你看完医生再走吧。”
夏宁也劝她,“老板,你自己去我实在不放心,就让小钟总陪着您吧,好也有个照应,这是您的包,您有事随时联系我。”
赵听澜无奈点点头,任由钟烨推着她往电梯间走。
护士给她处理了掌心的擦伤,又检查了一下膝盖和脚踝,拍完片拿完药后递给她两个冰袋冷敷。
赵听澜把冰袋放进包里,扭头对钟烨挤出一个笑,“学长今天天不太好,你先走吧,今天多谢。”
钟烨看着赵听澜情绪算不上好,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赵听澜转着轮椅途径护士台,听见两个小护士的讲话声。
“今天齐总又请了两位专家来看,不知道齐先生什么时候能醒。”
“三年了,中西医专家不停的看,齐先生连点动静都没有,我都替齐总忧心。”
赵听澜的脊背猛然僵直——齐琛也在这家疗养院?
这是万科旗下的疗养院,配套的医疗资源说是燕城的顶尖也不为过,基本不对外开放,齐琛住在这里也是情理之中。
她撑着轮椅把手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护士台鬼使神差的问,“请问三年前那位齐先生的病房在哪里?”
两位护士瞬间止住话头,狐疑的看着她,“你是谁?”
赵听澜从包里扒拉出来万科的通行电梯卡,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是齐总的新秘书,他在外地出差,陈秘书让我过来看看。”
那护士半信半疑的检查了一下电梯卡,说,“在14楼,你进去第一间就是。”
赵听澜把轮椅归还,独自一人上了电梯。
“齐总不是不近女色吗?什么时候招了个新秘书?还是女的。陈秘书平常也不怎么来疗养院啊?怎么今天派了个新秘书来?”
“谁知道呢,估计是又有专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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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楼的消毒水味道很淡,心电监护仪滴滴作响,赵听澜推开门,一步步走向病床。
齐琛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桌上摆着病例报告,第一页就写着临床诊断为脑死亡。
他瘦了很多,脸颊眼窝都凹陷。赵听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齐琛的场景,那是订婚那天,大冷天只穿了单薄的休闲装,怀里抱着一个奶娃娃,笑着坐在她面前。
说:“我弟弟这个人有些认死理,劳烦赵小姐多担待了。”
那时候赵听澜红着脸说“是他担待我”,余光里却忍不住偷瞄这位传说中齐家的继承人,他长相十分温润,线条柔和又流畅,那双和齐覃相似的眼睛总是带着笑,送的订婚礼物也很合赵听澜的心意。
婚前一月齐琛还特地登上赵家,亲自送来一套首饰说这是齐覃母亲单独留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又对赵听澜说,“我弟弟这个人认死理,劳烦赵小姐多担待。”
赵听澜那时怎么回答的——她笑意盈盈的说,“会的。”
她盯着病床上的瘦弱男人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那声抱歉还没说出口,肩膀就被人生生捏住。
齐覃俯首贴着她耳朵,声音阴冷,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砸在她心头,“你怎么有脸来看他的。”
赵听澜轻声回:“路过,顺便来看看。”
“玩的还开心吗?”齐覃迫使她转身,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后面还躺着一个沉睡的齐琛。
他脸上挂着讽刺的笑,一双眼睛淬着冷意,“阿澜,华丰的大公子对你的情意可真不浅呢。”
齐覃慢条斯理的抽出几张照片扔在地上,没头没尾的说,“你忘记冯君的下场了吗?”
坚硬的酒瓶砸在脑袋上,顺着太阳穴留下的血花,赵听澜的手开始颤抖,她下意识攥紧掌心,已经止血的掌心又开始出血,掌心变得黏腻,混着冷汗。
她低声说,“你别动他。”
“不动他?”齐覃犹如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冰冷的手指从赵听澜的脸侧,一直到脖颈,然后扼住她下巴,“阿澜,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赵听澜别开脸不想看他,却不曾眼神落在齐琛身上,她再次抖着嗓子说,“那我离开你,和三年前一样,二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