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她拔了簪子掷向白头鹰,才惊得它丢了竹简。
竹简沉落水中,戚兰也不假思索循着方向入水。行动太匆忙,她又不习水性,寻找竹简之时全身都被浸透。
再往池边走时,冷风一吹,肩臂手指都好似失了知觉一般,眼前也模糊一片,鼻尖满是池底淤泥的腥气,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发抖。
五感都像是与四周隔了一层,只隐隐约约听到历春唤自己,随即便被历春扶住了身子。
踏上实地后,浑身依然刀刮一般冷,眼前却逐渐清晰。
齐瞻就站在身前,垂眼望她。
他微微俯身,一指挑起戚兰怀中竹简上悬挂的玉珠。
戚兰双唇发颤,抬眸看他凑近。他方才的不悦仿佛因为她的落水烟消云散了。
竹简是她从泥水中捞出的,只怕时间久了脏污洇去了字迹,玉珠上自然也沾染了些污泥。
他竟然毫不介意地直接触碰。
甚至好像,心情不错。
他一直不屑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戚兰清楚地感受到,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很愉快。
戚兰蹙眉想要后退。
齐瞻抬眸看她一眼,放下了玉珠。
吕喜递上干净帕子,齐瞻却不接,他只道:“翎华,那东西躲起来了?”
翎华公主一直在四面看,也不见白头鹰身影,得了皇兄这一句当即道:“我唤它出来。”
她曲起手指按在唇边,吹了个哨音。
乌黑的树丛里响起一阵动静。
翎华公主又重复了一遍哨音,白头鹰便从树丛里飞出。
它又在树间犹豫着飞转几圈,才扑着双翅飞向翎华公主。
白头鹰一靠近,侍卫们便打起十分的精神戒备。
此刻白头鹰又恢复了温驯模样,但见过方才它突然不听训的模样的众人都不敢再将心放下。
它晃悠悠想要再次落在翎华肩上,却乍然一声哀鸣,雪白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攥握住。
白头鹰靠近,戚兰不自主后退一步,翎华则惊慌道:“皇兄,你别捏死了它!”
齐瞻把白头鹰捏在掌下,慢慢道:“这样野性的东西,你既控制不住……”
翎华立刻接话:“我控制得住!它从前从来不这样的!”
齐瞻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翎华抬手指向岑绪风:“定是他!他激了雁白!”
岑绪风站在大长公主身侧,被她这样一指,眉头就是一震:“公主何出此言?贫道从不曾接触过它。”
翎华坚持道:“雁白刚在外面见到你,就不对劲,总想追着你,我勉强才安抚住它,结果一个不注意,它就跟着你飞进了宴上!”
“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激了它!”
白头鹰也顺势抖了抖,呜咽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