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笔趣阁>假死后将军火葬场了 > 8090(第19页)

8090(第19页)

可病人到底有没有按时吃药,一搭脉就都知道了。

林寓娘看了眼大儿媳青青白白的脸,看了看她的眼睛和舌苔,又掀开被子捏了捏她的四肢,瞥了眼倒在墙边的扫帚,心下叹息。

不是人人都能砸锅卖铁只为治病,人命从来如草芥,她只能尽己所能,至于其它,她无能为力。

林寓娘洗净双手,短暂怔愣过后,神色复归于平静。

“气血冲和,万病不生,反之亦然。娘子虽然留得性命,但气血大伤,若不及时调养,日后只怕病痛不少。”林寓娘坐回桌案之后,提笔写下药方,“上次开的药若有剩余,还能继续用,吃完之后,再拿这张药方去抓药,每日早晚各一副,需得连续吃上七日。”

“是、是,都听林娘子的。”

孙家婆母袖着手,方才林寓娘给她儿媳看病时,她远远地站在墙根边上,皱着鼻子像在避晦气,等到林寓娘开方时又凑上来左看右看,哪怕根本不识字。

“上回为了十九娘的事,家里乱糟糟的,也没来得及问,听说林娘子是个寡妇,还是阵亡将士的军属。啧啧啧,军属啊,也不知朝廷抚恤能有多少?若是寡妇再嫁,可还能再领?”

“不晓得,县衙发放多少就是多少。”

林寓娘随口应了一句,她只管看病,不管其它,写好药方又道:“过几日我就要离开幽州,病人若是

还有什么问题,可以到城中的吉春堂找赵医工问诊。”

“离开?!”孙老婆子尽力掀起层层叠叠的眼皮,浑浊的眼珠里写满震惊,“林娘子要去哪里?”

林寓娘对她的惊讶莫名其妙:“自然是回乡。”

虽然江城原本也不是她家乡。

林寓娘不欲说太多,她的去向,同孙家人又有什么干系。可老婆子却眼珠一转,抱着她医箱不撒手。

“回什么乡,寡妇再嫁,寻个依靠才是正经事!正巧,我家二郎还没有婚娶,也不嫌弃你是个寡妇……这样,我做个主,你与我儿子成了婚,唤我一声母亲,这儿可不就也是你家了!”

第88章第88章万里客

“你说什么?”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林寓娘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孙婆子却觉得她在害羞。

“咱们这样的妇人,若不是家里没有个主事的,哪里肯这样抛头露面,风餐露宿的呢。林娘子别见怪,我是见你这孩子面善,咱们家又多了这些往来,不像那些个盲婚哑嫁的糊涂人家,也就省去了请冰人做媒的麻烦事……”孙婆子亲亲热热地坐下来,“再说你也是嫁过一回的人,也不贪图那些表面功夫。”

“你这老妇是发癔症了吧!”

林寓娘一把抢过医箱,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孙婆子,老妇人年纪虽长,眼白也变得发黄浑浊,可那黑黢黢的瞳仁里精光乍现,并不像是神志昏聩。

且她口齿也极伶俐,一听林寓娘这么说,孙婆子立时嚷道:“怎么还骂人呢?!你一个寡妇家,无缘无故三番四次地跑来咱们家,可不就是图我儿子年轻力壮嘛。说什么药回乡,你乡里若是有人,还能放任你这么大老远地,不清不白地上男人家来么!”

“什么无缘无故,我是来给病人看病的。况且什么男人家女人家,你一家老小都挤在这院子里,这时候倒想起要避嫌了?”

林寓娘猛地站起身,瞥了眼站在墙边,袖着手佝偻着脖子看热闹的孙家大郎,后脖颈汗毛突然立起。

左右病人已经看完了,药方也已经开好了,她直觉不能再待下去,提着医箱就要走。

“做什么这样急赤白脸的,好娘子,你也是嫁过人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在,何必作这些扭捏样子,白费功夫不说,也显得咱们生分。你若不是看上了我儿子,何必又是奔前忙后,又是减免诊金的?哼,老婆子也不是没见识的人,我那个侄儿在刺史府里做活,可全都看见了,连长史看诊你也要收五钱银子,每回到了我们家,你却只收十个钱。好孩子,你的心,老婆子自然都知道,我做个主,今日就将事情定下来……还是说,你看中的不是老二,是老大?”

孙婆子枯瘦的手掌拽住医箱带,毕竟是庄稼人,就算上了年纪,动起手来也很有一番力气,她嘴边噙着暧昧的笑,眼神中却略有些嗔怪,像是在同林寓娘说,让她别再惺惺作态,装什么未嫁新娘子。

比起那些荒唐的话,更气人的则是孙家母子那如出一辙的理所当然的态度,林寓娘气得眼前直冒金星,猛地一使力,好歹是将医箱给抢了回来。

“我为什么减免诊金,你们自己还能不知道吗?瞧瞧你们家都穷成什么样了,大儿子已经成家,小儿子也已经成人,却还是不分院子不分家,不清不白地住在一处,就连你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强行打下来的。还不是因为养不起,所以不敢生,好好的双生胎,就这样活生生断送在肚子里!”

孙婆子扬起眉毛:“你、你这话可不能瞎说,明明是老大家的自己不当心摔了一跤,这才……”

林寓娘冷嗤一声,埋在树下的那个胎儿她没亲眼看见过,但那日大儿媳娩下死胎时林寓娘就在边上,死胎有些月份,已经有了个人形,身上全是青紫发黑的瘢痕。

这样的情形,林寓娘从前在江城也曾见过,尤其在瓦舍里头最为常见,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即便当时她甚至没有意识到。男女居室,精血相合,就会诞育子息,但并非人人都期望着能有个孩子。瓦舍里头的娼妓,操持贱业,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全,若是不幸妊娠,诞下孩子,也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在世上受苦罢了。于是或摔或打,或是抱着肚子往水里坠,吃冷水,吃炉底灰,幸运的或许就能就此了结不该有的母子情分,而不幸的,就只能用上更厉害的手段,朱砂,马钱子,甚至乎雄黄,或吃或用,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见惯了这些事情,再想想当日在江府里头的遭遇,不是什么人都能用得上红花汤,石花菜。戴怀芹虽然心肠狠毒,但论起要人命的功夫,还是外头的人本事更大,胆子更大。

死胎浑身瘢痕,大儿媳也嘴唇乌青,面色白如金纸,除开死胎不下的缘故,也有是用了朱砂的缘故。

“你的两个孙子,一个死了埋在树底下,另一个藏在肚子里,折腾得大人也快要死了这才找上门来要我救命,我若是不减免诊金,你们能给她吃药吗?她还有命活吗?!”再看看倒在墙根的扫帚,这么多天了,大儿媳躺在床上,屋里的这三个人竟没有谁去扶上一扶,孙婆子竟还以为当她的儿媳是什么天大的好差事,林寓娘既觉得恶心又觉得晦气,“我帮了你们,你们却要来害我——你要这样害我!”

“什么害不害的……”

孙婆子还要说些什么,一直倚着墙的孙大郎突然直起身:“孙子?那是两个男胎?”

“那是、那是……”孙婆子突然有些结巴,“哎呀,你别打岔,现在在说你弟弟的婚事呢!”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