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上网查查就能找到答案,但能做得好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不幸的是,闫律就是其中的那个多数,她一个小白真的很难下手。
系统确实可以承担剪辑的工作,可它毕竟是外挂,能少用还是要少用,不然被本世界天道法则发现外来物种频繁兴风作浪,那她跟系统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这些天里,闫律分析爆款短视频堪称神来之笔的内容时,也在分析着他们行云流水的故事节奏,跟他们别具匠心的剪辑手法。
一番分析之后,闫律选择走第3条路,拍点震撼的东西出来。
系统:【你打算怎么震撼大家?】
闫律想了想:“我打算给家人们展示庖丁解猪!”
说到这里,她拎起一只脚边正在啃她脚趾头磨牙的小狗崽。
她右手五指并拢,在狗子身上划来划去。
她叭叭:“届时在直播间老铁们的关注下,我将完美地将半扇猪肉猪分割成前腿、前肘、里脊、五花……”
以为能听到什么炸裂言论的系统:【?】
【宿主,你说的这个领域已经有很多视频博主在做了,你确定自己这个新手能从老司机手中分得蛋糕吗?】
当然不确定了。
其实从讲好故事的这个角度来看,有什么能比拍摄农村留守儿童现状更吸引眼球的呢?
其实这些儿童出镜给他们自己赚学费的同时,也能减轻他们父母身上的经济压力。
可闫律不想那样做。
人的自尊是很微妙的东西,它在某些人的嘴里会跟虚荣发生混淆。
闫律在现实生活中是贫困家庭出身的孩子,有一件事她永远忘不了。
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导员让想争取贫困助学金的人上台演讲自己家庭有多贫困又为什么贫困,并且让底下的同学们给他们投票排个贫困等级,再根据等级安排一等跟二等助学金。
说她敏感也好,说她想太多也好。
她忘不了稚嫩的自己站在台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模样,也忘不了其他真正贫困的同学因为要在大家面前揭露自己家庭的伤疤,而流下的泪水。
这些自曝可以说成是他们为了给自己争取减轻经济压力的方法,而做出的必要选择。
毕竟在贫困的家庭条件面前,他们不愿意站在讲台上对熟悉的人说出自己的苦难,他们就是看客嘴里的虚荣心爆棚。
但是,她忘不了台下某些同学时不时对他们贫困原因做出的调侃,还有观众席上因此爆发的一阵阵笑声。
与之对应的,还有演讲台上那一双双被嘲笑时红了的眼眶。
闫律自己淋过雨,所以也给别人打伞。
这个世界很奇怪,笑贫不笑g。
闫律不想孩子们的脸出现在镜头前,她不想让他们成为某些看客茶余饭后的谈资与笑料。
孩子们未来都是要去城里上学的,她不想让他们被城里的孩子认出来,然后背地里说闲话。
闫律一边低头在电脑键盘上敲来敲去,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系统的问题:
“既然要在人才辈出的互联网上脱颖而出,我就要有我的独一无二性。”
“现在好多年轻人为了生存跟发展都往一线大城市跑,但是一线大城市并没有为他们提供稳定的容身之处。”
“高昂的房价物价跟工作压力,都挤压得年轻人喘不过气来。我美好的田园风光恰好就可以对他们的精神状态起到治愈作用。”
闫律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于是第2天村里的人就看见一个拿着手机在田间到处乱窜拍视频的闫律。
又过了几天,闫律将精心剪辑的视频传到自己的账号上。
她虽然知道自己刚开始剪出的视频都是炮灰,注定要糊,可那毕竟是她的第一个作品,她还是对这个大女儿抱有期待。
她上传视频之后,当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的短视频爆火,接着东洲中央电视台记者下乡专门来找她做采访。
闫律还拒绝人家的采访,因为她不想自己的脸暴露在镜头前,被沈家跟闫家人瞧见。
她在前面逃,记者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