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大善!”
一直鲜少出声的段煨,闻言就击案而赞。
又见华雄投眸过来,便出声解释道,“狩元,你既然是夏司马之徒,也就与我那已故族兄有些渊源。如今你年齿轻轻,便闯出了大好名声,日后前途无量,也定能让我武威段家与有荣焉。虽说我已投身于前将军麾下,但也不想见你陷入险地。此番也是奉命而行,不得已走一遭罢了。”
原来董卓之心,连你们都瞒不住啊。。。。。。
华雄心中暗笑,也忙不迭地拱手谢过。
而那段煨摆了摆手,继续以军中之事告知,“狩元,你不在陈仓那边,有些事情不知道。此次平叛主将的皇甫将军,数月前下令各部坚守,不许擅自出战,此将令至今未改。想必,皇甫将军是在等叛军锐气殆尽,如上次一般起内讧,再一战而定。”
说道这里,他脸上神情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前将军求战心切,想以你来诱敌,也是出于为国效力的公心。你如今以朝廷法度拒绝就拒绝了,莫要心生别念。毕竟,前将军戎马二三十年,多有战功,乃国家倚重之将。”
好嘛,这是以长辈的口吻再叮嘱了。
意思说白了,就是如今董卓权势太重,你华雄还惹不起,当忍就忍了。
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年轻气盛的针尖对麦芒,免得被人给记恨了,闹出类似今日这种被算计去当诱饵的事。
“诺!长者叮嘱,雄定记在心里。”
当即,华雄离席,情真意切的给段煨躬身作揖。
段煨也挺直了身躯,抚须颔首,笑容晏晏的受了他一礼。
旁边那张绣,等华雄礼毕了,就打了个哈哈,“你们两位也真是,将宴席弄得如此严肃,害我都无心宴饮了。”
这句话,也将三人的宴席落下帷幕。
段煨闻言就起身,以回去给牛辅回禀和担心外出太久被军法问罪为由,辞别了华雄的留宿,与张绣再度冒着风雪归去。
只是在翌日,张绣又独自过来了。
这次不是私下来访,而带着皇甫嵩的将令来的。
当牛辅将段、张二人转告的华雄回复,告知董卓后,董卓思来想去,就玩了个偷梁换柱。
他将华雄须有正式将令才能去当诱饵的理由,变成了自动请命为国分忧,请求持节的皇甫嵩颁布将令,让他前去诱敌。
恩,天子刘宏让皇甫嵩当平叛的主将时,为了更好的调度各部兵马和各郡物资以应对叛军,还赐下了旄节。
是有权力,调动战区周边两千石官僚的。
华雄之前不在散关就罢了,如今到了前线,自然也要受他的节制范围中。
董卓就是抓住了这点,一番慷慨就言。
说什么华雄乃西凉后起之秀,天子亲口称赞的虎臣,此番主动请命充当诱饵,他们这些宿将怎么能拒绝呢?怎么能不成全后辈报效国家的拳拳之心呢?
让皇甫嵩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尤其是,董卓还阴恻恻的加了一句:若是拒绝了华雄之请,说不定会被别人说他们两个,是在贪恋权位,打压后辈立功而巩固自身权势。
不过呢,皇甫嵩也不是以言辞就能挤兑得了人。
他允了董卓的提议,用印拟了将令,但还加了一条。
让自己的从子,依旧担任着军正的皇甫郦,随张绣前来散关给华雄送将令。
说什么,华雄正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受天子圣眷甚隆,思虑热血了点也很正常。但此番诱敌之策的执行,绝非一腔报国热血就能完成的。
是故,就想让皇甫郦前去叮嘱几句,顺便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担任诱敌的将领。
好吧,此举让董卓甲胄之内的里衬,瞬间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