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陈叔!
吕元英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凑近观察陈叔的脸。
脸上的青肿尚未完全消退,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呼吸虽然平稳,但依旧带着几分虚弱。
医生清晨时说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这让她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我之前…我之前到底是怎么了…”吕元英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我怎么会…怎么会差点忘了陈叔…我差点害死他…我到底在干什么…”自责像是潮水般涌来,她忍不住又低声啜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手背上。
“妹砸…”一个沙哑而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老年人特有的慈祥,轻轻响起。
吕元英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病床。“嗯?陈叔!你醒啦?!陈叔!”她惊喜地叫道,连忙抹了把眼泪,凑得更近了些。
陈瑞凤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浑浊的眼睛里映出吕元英焦急的脸庞,他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
“呵呵呵…妹砸,叔…叔没事…”
“陈叔…呜呜…都怪我…是我没用…”看到陈叔醒来,吕元英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愧疚。
“妹砸…说啥呢…不关你事…”陈瑞凤的声音依旧虚弱,但语气却很温和,“好啦~别哭了,叔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咳咳…就是有点饿了…”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露出一丝期待,“妹砸,我那份夜宵…唉,可惜了,我还怪想吃的”
吕元英破涕为笑,用力点头:“吃!必须吃!陈叔!等你好了出院了,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做多少!管够!”
“哈哈哈…好,好…那可说定了…”陈瑞凤笑了几声,似乎牵动了伤口,轻轻咳嗽起来,但眼里的笑意却更浓了。
病房里压抑的气氛,似乎终于被这简单的对话冲淡了几分。
两人就这样又聊了许久…
到了第二天清晨,陈瑞凤还在熟睡着,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吕元英守了一夜,脖子和腰背都僵硬得像是生了锈。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她打算去吧医药费结了,陈叔无儿无女,而且陈叔还舍命救自己,这笔钱肯定得自己来付。
她轻轻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走到病房外。
医院住院部的走廊只有零星几个护士在走动,住院部医师也开始陆陆续续在查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混杂着一丝病房特有的沉闷气息。
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张零钞和便利店的钥匙,她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昨晚跑得太急,包好像落在巷子里了…最近光顾着照顾陈叔,都忘记了,还好手机还在,可以扫码支付。”
她打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余额,心又沉了半截,陈叔伤得不轻,检查、用药、住院…这费用恐怕不是她能轻易承担的。
吕元英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收费处。
“你好,我想结算一下307床,陈瑞凤的费用。”她声音有些干涩。
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头也没抬,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然后用一种慵懒的语气回道:“陈瑞凤?哦,他的费用已经结清了。”
吕元英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结…结清了?什么时候?”
“昨天一早啊。”工作人员终于正眼看她,眼神里带着点纳闷,似乎奇怪她为什么这么惊讶,“一个红头发的女的来付的,直接给的现金,全额结清,一分没差。”
“嗯?红头发的…女的?”
吕元英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巷子里那个红发女人?
“嗷,对了,”工作人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弯腰从桌子下面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帆布挎包,递出窗口,“那个女的留下话了,说谁要是来问307床的费用,就把这个包给他。”
吕元英看着那个熟悉的包,正是自己昨晚丢失的那个,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包完好无损,甚至感觉比丢之前还干净了点。
“她…她还说了什么吗?有没有留下名字或者联系方式?”吕元英接过挎包,手指有些发颤,急忙问道。
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没,就撂下这句话,钱一付,包一放,人就走了。挺酷的。”说完,她继续看着电脑屏幕,仿佛刚才那番对话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吕元英捏着自己的挎包,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这都什么和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