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维持着正常呼吸,调整思维分析颜雨的话。
牧羊犬……最不可能生乱子的牧羊犬……
欢叔的侄子?
那人做了钟南月四年的贴身保镖了,是欢叔从老家接过来的。
钟南月选他保护颜雨就是看中他底子淳朴,跟钟铝铭没有任何牵连。
怎么会……
之前为珠三角的业务跟钟铝铭对峙时,钟铝铭曾用江秋见要挟他,没起到什么卵用。
老人渣的作风很稳,同样的招数他基本不会费力尝试两次,再加上颜雨如今身份不比从前,动他牵连的舆论成本太大,钟南月几乎断定钟铝铭不会对颜雨出手的……
就算钟铝铭真的脑子不清醒算不明白这笔账,抱定了决心要抓颜雨做要挟,那他根本不用花费半年时间等月辉股东那边的行动。
从钟南月宣布要进综艺的时候,颜雨应该就已经被绑架了才对。
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的是钟铝铭动的手,颜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向外放出一个字儿的信息。
这波劫持打得太没技术含量了。
不是,不是钟铝铭。
他没这么蠢,绝不可能是他。
电光火石间,钟南月想到了一个人——
钟铝铭养在枕边的那个小姘头,徐特助。
他这位“小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了钟铝铭五六年,一直在钟氏外围划水,但被周围人捧得有点昏头,总感觉把钟南月挑下马自己就可以得到钟铝铭的器重,将来给钟铝铭披麻戴孝之后就可以接管钟氏太后临朝。
钟南月的心跳越来越乱。
小人往往比位高权重的人更加不理智。
如果是钟铝铭动的手,颜雨的安危至少有保障。
可若是徐特助……
“我联络道上的人脉定位了小颜手机丢失的位置,已经在追了,”坤哥说,“对手跟小孩子闹着玩似的,跑不掉的。”
钟南月嘴唇发白,甩了甩头。
“我知道该找谁要人,”他颤抖着嗓音问坤哥,“你追过去需要多久?”
“给我拖两个小时。”坤哥说。
“……”钟南月喉结上下滑动,“不行,太久了。那人脑子有问题,不知道会对颜颜做什么,我等不了那么久。”
“这样,”坤哥说,“你找人谈,要求他们开视频,盯着小颜确保人身安全,我这边的人分头行动去追定位。”
“……好。”
钟南月先是打给了杜箫,请求他帮着坤哥追查颜雨的下落,维持着和杜箫的通话掐着掌心艰难维持着镇定。
等待了半小时,他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实在无法再忍,他咬牙用另一部手机拨通了钟铝铭的电话。
钟铝铭故作意外地“呦”了声。
钟南月没工夫跟他闲扯淡,直接问,“姓徐的在你身边吗?”
钟铝铭没有回答,冷冷地维持着通话。
“他绑架了我的人,叫他来,我们好好谈谈。”钟南月说,“我不争了,把事情说清楚把人还给我,我净身出局不给你留乱子。”
这次钟铝铭似乎是真的感到了一丝意外。
他重重地呼了口气,不知道是在愤怒徐特助胆大妄为,还是在意外钟南月居然真的这么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