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灼年确实不太灵。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挺灵的。
陈则眠许愿是‘萧可颂快点好起来,萧家的事快点过去’,这个愿望不知被哪位过路的神仙听见了,选择性地实现了一半——
萧儒海死了。
死在公安机关立案后,移送检察院之前。
因行为人死亡,公安机关依法撤案处理,不追究其刑事责任,萧家的事情彻底过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陈则眠下意识问:“是自杀吗?”
陆灼年摇头:“是交通事故,人为的。”
肇事方是欢娱传媒早期的一位艺人、小金丸案的受害者,获悉了公安会在收押前带嫌疑人体检的信息,提前守在定点医院,看到目标警车后,直接撞向萧儒海乘坐的右后位,当场死亡。
警车内的萧儒海当场死亡,两位警察都是轻伤。
肇事者在社交平台定时发表了一份遗书,全文只有八个字:
【替天行道、血债血偿。】
这份遗书被各大媒体与营销号疯狂转载,萧家股票一路直降,总公司门前摆满了花圈,上面还拉着血债血偿的横幅。
官方通报还没有发布,网络上对于萧儒海的死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报复,也有人说是灭口。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陈则眠很担心萧可颂承受不住打击而情绪崩溃。
未承想,比情绪崩溃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萧可颂没有情绪。
听到消息时,他异常平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收拾了东西,对陈则眠说:“我家里有丧事,就不住你这里了。”
陈则眠欲言又止,看着萧可颂憔悴的面容满脸心疼。
萧可颂抿了下唇角,勉强露出一丝没有笑意的笑容:“我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陈则眠忍不住抱了抱萧可颂,眼眶发热:“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千万别自己扛,知道吗?”
萧可颂轻拍陈则眠的后背,说:“好。”
时间从不因悲喜而为谁停留,人心浮动中,春节如约而至。
除夕当天,陆灼年中午回陆家吃饭,晚上回盛府华庭和陈则眠一起守岁。
二代群里依旧热闹非凡,红包一个接一个发个不停,一切仿佛和去年没有什么变化,但好像又哪里都不一样了。
陈则眠却想起了去年海棠湾的烟花。
陆灼年假期不长,过了年也没剩几天,今年是来不及旅游了,两个人约好明年冬天再去三亚。
寒假结束后,陆灼年回到波士顿继续学业,而萧可颂则提前结束了留学,回到了学校念书。
无论经历多少风雨,日子总要一天一天过下去。
陈则眠有时在国内搞搞事业,有时去波士顿搞搞对象,大概是搞对象搞得太勤,严重影响了陆灼年的事业,什么华尔街大佬、王室继承人之类一个都没有遇到。
陆灼年听到陈则眠的感慨,只说了三个字:现实点。
陈则眠坚信剧情不会突然消失,拖着陆灼年又是参加晚宴,又是听音乐剧,还参加了好几个拍卖会,买下了一堆没用的小玩意。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后来还真让他们遇见了一个华尔街大佬,是个绿眼睛的法国人,与陈则眠一见如故,对陆灼年也颇为赏识,陈则眠以为是自己努力的回报,结果发现那是陆灼年母亲的初恋。
陈则眠心灰意冷,收拾收拾就回国了。
下飞机时晚霞漫天,风景正好。
再漫长的冬天也会过去,转眼又是三春盛景。
陈则眠给萧可颂打了个电话,问他:今晚有课吗?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萧可颂想了想,说:好久没吃芋泥鸭了,叫上叶宸,咱们去金麟饭店吧。
可惜陆灼年不在,凑不出当年一样的饭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