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震惊地看着陆灼年。
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
一点铺垫没有直接0帧起手吗陆灼年?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说好的缓说、慢说呢!
怎么连‘爸’都叫上了。
谁教你这么缓、这么慢的。
陈则眠表面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实际上已经在陆灼年突如其来的一声‘爸’里灵魂出窍了。
陈则眠并不是觉得和陆灼年的关系不能见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况且傅观澜胸前有执法记录仪,耳麦没准还连着指挥中心的外线。
这种大案要案的抓捕现场肯定全程录音录像,回去以后,视频音频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要逐帧查看,在这时候出柜和当众社死有什么区别。
陈则眠机械地抬起头,不知该如何面对陈轻羽的惊愕诧异。
人不能、至少不该初见就叫爸吧!
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场几人及场外连线的若干听众中,对这声‘爸’最不以为意的就是陈轻羽。
他看起来满不在乎,仿佛对别人叫他父亲的行为司空见惯。
“怎么了儿子?”陈轻羽朝陈则眠扬了扬下巴:“有话就说。”
陈则眠神情恍惚道:“不是,爸爸,陆灼年他、他为什么也叫你‘爸’啊?”
陈轻羽一脸极不负责的无所谓:“不知道,愿意叫就叫呗,你不是也这么叫吗?”
陈则眠抓狂道:“我叫是因为我是你儿子,他又不是!”
陈轻羽对两个儿子的真实性均表示怀疑,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陈则眠身上,审视道:“所以你和他不是兄弟。”
这个问题相当犀利,可以说是抓住本质,切中要害,猝然间就打到关键点上了。
陈则眠气势顿时一弱,支支吾吾道:“也、也算是吧。”
陆灼年对陈则眠临阵脱逃的表现毫不意外,闻言只是一哂,也不反驳,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则眠,端看他还能扯出什么离谱话来。
陈轻羽试图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不是兄弟,那是什么?”
陈则眠轻咳一声:“就是那个,我和陆灼年……额,我们,我们关系挺好的。”
陆灼年把‘挺好’二字舌尖滚了两遍:“不错,比‘也还行’强多了。”
陈则眠忘性大,早就不记得‘也还行’三个字的出处,不仅没听出陆灼年的阴阳怪气,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强行转移话题“这个回去再慢慢说,还是先办正经事吧,”
傅观澜很欣慰还有人记得正经事,赞同道:“对,先下去吧,孙局和罗队他们都到了,就在楼下。”
红蓝交错的警灯闪烁不止,世间的因缘际会难以捉摸。
当陈轻羽以卧底身份,潜入这座奢华靡丽的销金窟时,无人预料到,看似简单的违禁品交易案件背后,居然隐藏着一个复杂且牢固的权钱色交易网络。
更无人能够预料,彻底粉碎这条交易链需要如此之久。
烈焰烧毁了高堂广厦、烧毁了琼楼玉宇,却永远焚不尽人们心底无穷无尽的欲望。
只要一滴春雨,便能死灰复燃。
可无论多么隐秘的黑暗,终会消散于黎明降临前,漫漫长夜中,总有人前赴后继,总有人满怀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