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不自觉按住左臂内侧的指痕:“原来他是病了,我之前不知道,还觉得他有点……”
变态。
萧可颂目光随着看过去,眼神微微一变。
陈则眠手臂上的指痕不止一处,他按住那块是红的,颜色新鲜,显见是才印上不久,另外还有些青青紫紫的零星,俨然是新伤旧伤叠在一起。
痕迹的走向,分明是用什么东西缠着勒过的。
像是受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虐待,充满了强烈的靡丽暗示。
萧可颂很半天都没再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喝酒,陈则眠劝他喝慢点,他也充耳不闻,就是一副想将自己灌醉的模样。
这么多年来,陆灼年严于律己,克制禁欲,压抑到近乎严苛的程度。作为好哥们,萧可颂看到他终于愿意找人排遣,第一反应当然是高兴。
但性瘾不是普通的病,自己忍受是为难自己,找别人排遣则是为难别人了。
萧可颂盯着陈则眠手臂上的瘀青,欲言又止。
他不觉得自己心软良善,感情和理智都更偏向陆灼年。
陈则眠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才认识了几小时的陌生人,可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凌虐。
陆灼年真是太过分了。
萧可颂拇指摩挲着杯口,即便醉得眼神涣散,也难掩眸底不自觉流露出的担心。
陈则眠察觉到萧可颂的视线,转头看过去:“怎么这样看着我。”
萧可颂没说话,只是看向陈则眠手臂的红印。
陈则眠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意外,他不是故意的。”
床上那些事都是小情趣,唯一有点影响生活的,就是陆灼年不愿意他单独出门。
不过结合陆灼年被绑架过的经历,倒是也说得通了。
可能是缺乏安全感,才会产生严重的分离焦虑,所以要把人放在看得见的地方才安心。
陈则眠又双叒叕说服了自己。
两个人说得明明都不是同一回事,逻辑上竟也都能自圆其说,天衣无缝。
陆灼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俩祖宗是怎么聊的。
歪打正着的是,事情正朝着好方向无限发展。
回家路上,二人并肩坐在后排。
陆灼年手机微微一震。
是叶宸发来的消息,只有寥寥数字,但足以表达他今日全场贯穿始终的疑问。
【叶宸:真是强制吗?】
【叶宸: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要不你再问问呢。】
陆灼年望向陈则眠。
陈则眠醉醺醺地倚着车窗,眼睑半垂,目光涣成一片雾霭,聚焦不了任何实物。
陆灼年忍不住笑:“你到底喝了多少?”
陈则眠喉间滚出几声咕哝,伸出手指晃了晃:“没、没太多。”
酒香在车厢内氤氲,连前排的司机都闻到了酒味,陆灼年却说:“好,你说没多就没多吧。”
陈则眠不再言语,又看了陆灼年几秒,忽然莞尔一笑,抬手在空气中胡乱抓了抓,似是想去摸陆灼年的脸。
车内宽敞,两个人隔了有段距离,他未能如愿。
陆灼年按住陈则眠手腕,不许他乱抓乱动:“你喝得醉,少动来动去的,小心吐了。”
陈则眠露出个迟缓而模糊的笑,即便醉得混混沌沌,眼睛瞬也不瞬,直愣愣凝在陆灼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