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后视线就反常地一直落在秦玦脸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李居怀在他身旁掩唇轻咳了声,他方才开口,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应当不像的吧。”
“阿镜。”秦玦冷眼看他,不复往日耐心,“你今日来是要向朕坦白什么?”
“昨天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光了,虽然开始仅是大片光雾,但和我想象中的没什么区别,无聊的很,我比较感兴趣的是,我的相貌比之皇上如何,可惜了,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秦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万俟镜薄唇抿了一下,像是不高兴被人打断,但他很快又笑了起来。
“我想说,我和皇上,终究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但是,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两个不一样的人呢?”那双点缀上光彩的眼睛中透着迷惑,终于投到了我的脸上,说出的话天真又恶毒,“周妧,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在骗皇上啊?”
纵使万俟镜百般逃避,他还是被推到了这个问题上,撞上事实血淋淋的刀尖,看清了甜言蜜语下的无情。
周妧拿他当个玩物。
他像只狗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逼自己尖叫的大脑冷静下来,不是说九结丹什么病都能治的吗,这万俟镜的疯病怎么更严重了?!那药过期了不成!
“王爷,慎言。”
“你怕了?”万俟镜逼近几步,红唇后露出的白齿宛若獠牙,“你欺瞒我戏耍我的时候怎么不怕。”
听到这话,我提起的心才颤颤巍巍地落地,还好他虽疯但蠢,否则今天还真栽他身上了。
这蠢货现在还不知道秦玦忍受不了的到底是什么。
反而间接帮我澄清了。
我像是听了个有趣的笑话般,“我何时骗过你?”
万俟镜道:“在皇宫里水月阁的那次,你蓄意接近我,编造假身份蒙骗我,让我把你带回王府,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我:“水月阁蓄意接近无非是为了借王爷之力离开皇宫去看我爹一眼,我虽住在王府,却从未与王爷逾矩,偶尔的亲近也是出于兄嫂之情。”
“兄嫂之情?”万俟镜拉开自己的领口,玉石珠扣掉落一地,全然不顾体面,神情隐有癫狂之意。
颈上赫然是一处血肉未弥合的伤口。
“那你敢不敢告诉皇上,我这伤是怎么来的。”
“你敢说那日找我,并非是为了偷情。”
他细白的皮肉泛着冰砌一样的凉意,比之更寒凉的,是秦玦的声音。
“万俟镜!”
秦玦站到我前面,颀长的身姿尽显帝王威严。
我越过秦玦,平静地看着万俟镜,“有何不敢,这伤难道不是王爷自戕得来的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万俟镜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你不承认?”
我像是在看疯子,对他的话表示不理解,“没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他如果说出了我亲他,秦玦这边我就不好解释了,幸好,他还是有底线的,没法在大庭广众之下进一步坐实自己上勾的细节。
万俟镜单薄的身子震动,喉中溢出似笑不笑的声响,他捂着脸笑了好一会儿,再抬眸,双目猩红。
“周妧,你这水性扬花的贱妇!你怎么不去死呢!”
他说着,竟还想上来掐我的脖子,秦玦挥手,“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