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手中,还抱着一个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昏昏入睡的孩童,不是他的孩子,又是谁?
陈小刀眼中的暴虐,一闪而逝,这么多年以来,不是没有人对他下手,但从没有人,敢不守规矩的对他孩子下手,对方这是惹到他的逆鳞了。
不过,眼下孩子还在这人的手上,不宜轻举妄动。
便细细端详了下面前忽然出现的少年。
见他年约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俊秀,眉宇清朗,单纯以皮相来说,实在是难得的俊俏少年郎。
更不要说,其一身气度卓然,雄浑当中,透出三分霸道,隐隐有一股无形的威势笼罩周身。
明明年纪小,却给人一种老成,老辣之感。
陈小刀也是神色一凛,虽然杀意如滚烫的沸水,表面却不露声色,道,
“阁下何人,为何对无辜稚童下手?难道不知江湖规矩,罪不及家人吗?”
孟昭一手揽着昏睡的孩童,另一手轻轻盖在孩童的头顶,做出摩弄的姿势,道,
“陈帮主,你倒是擅长倒打一耙,我倒要反问一句,你对一个不曾切入江湖的老人,痛下狠手,又何曾讲过江湖道义?”
这段时间,陈小刀关注且深入的,有且只有一件事,又因为是有人吩咐,不敢怠慢,因此孟昭这么一说,他立刻认识到,对方说的是谁。
他心中发狠,牙根紧咬,那老家伙身上空无一物,不懂武功,完全就是个朽物,若非为了逼三狗子张康背后之人出手,他焉能对那老头子下手?
却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念之差,此时竟然报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叫他后悔不已。
早知道如此,宁可直接找上那三狗子,也不会做这等不讲规矩的举动,给了他人动手的口实!
“你是那张康背后之人?原来无当手毅就是死在你手里!”
提及郝毅的时候,陈小刀的眉头直跳,只因为,他曾和此人交过手,结果不是很理想。
他持剑,对方赤手,七十招后,他的剑势穷尽,对方的无当手变化更为精妙,劲道更为刚劲,胜了一招。
而就是这样的高手,却死在孟昭的手上,着实叫陈小刀心中骇然。
他当然没有胆子捋虎须,更不敢挑拨三狗子背后之人,但有人叫他这样做,而叫他这样做的人,更是他所不能得罪的,就成了如今这般结果。
孟昭却没有在意什么无当手毅,而是语气清淡道,
“将老人家好好的送回去,我不伤害手里的孩子,不然,老人家若是受了什么罪过,我不保证这孩子能安安稳稳的回到你手里!”
陈小刀表情勃然大怒,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你,你好歹也是一方武道强手,岂能做出如此卑劣的勾当,稚趣孩童,也能下的去手?”
孟昭恬淡一笑,
“不必用激将法,我是什么人,我会做什么样的事情,不需要他人评价,也不会受到他人左右,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做。”
而就在这时,因为孩子母亲尖叫之下发现异常的几个刀手,也持刀冲了进来,看到了手里抱着孩童的孟昭,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做。
对方手里有孩子,他们属实是投鼠忌器,何况,陈小刀向来喜爱自己的儿子,他们若是贸然行事,伤到了那孩子,倒霉的还是他们自己。
陈小刀此时虽然还自由,但唯一的儿子被握在孟昭手中,也是命脉被握住,难以抗拒对方的任何要求。
罢了,陈小刀心内一叹,朝着身边其中一个刀手,道,
“派人将那个老家伙送回他家里,不得有任何怠慢,对了,再回赠百两白银,算作是我的赔罪。
阁下,这样你满意了吗?”
孟昭笑笑点头,同时轻轻一抛,这孩子便宛如飞鸟回巢一般,落到陈小刀的双臂之内,被他紧紧搂着。
陈小刀细细检查了下,见儿子只是昏睡,并不曾受到其他的伤害,心内稍安,但对孟昭的杀意仍是炽烈。
他本就是一个心胸狭窄之人,至亲被人掳走威胁,对他更是奇耻大辱,难以忍受。
“你就这么把人交给我,难道就不怕我反悔吗?”
孟昭摇摇头,
“不怕,若是你真的这么做,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你的儿子,而是你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