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马上便有人跟价:“五百两!”
宋湘灵放下了手中的牌子。
这耳珰在她心里怎么也不值五百两,便作罢了。
窦晚见状,还要帮她再叫价,又被宋湘灵拦住,摇了摇头:“不拍了,五百两,都够找盛京最好的匠人打两三对耳珰了。”
窦晚一听,也有道理,感叹:“若之前我参加拍卖时都叫上你,我爹给的零花钱也不会耗那么快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传出:“南海夜明珠,起拍价一千五百两!”的声响,窦晚眼睛一亮。
仿佛立马忘了刚刚的感叹,她豪爽叫价:“两千五百两!”
很快便有人跟上:“三千两!”
窦晚不爽,朝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忽然一愣:“怎是她?”
包厢都是用纱帘隔上的,方便一些不愿抛头露面的买家,可刚刚叫价的那间包厢却只拉了半扇帘,她便认出了帘后的女子。
宋湘灵也看见了,那是给事中之女,叫左盼,容貌娇俏可人,同样也看着这边的竞争对手,略有些倨傲地扬起下巴。
“她最近和叶盈走的很近。”窦晚撇了撇嘴,“有一回还让我听到她们背后说你小话。”
宋湘灵疑惑:“她们说我什么?”
婚都退多久了,叶盈还能在背后说她,真是奇了怪了。
“没听清,我一过去她们就不说了,但看神情,总归不是什么好话。”窦晚气不过,“不行,夜明珠可不能落在她手里,白白糟践了。我一定要拍到。”
于是举牌:“五千两!”
左盼瞪了她们一眼,举牌道:“五千五百两!”
宋湘灵不知这夜明珠价值几何,但看忽然热闹起来的氛围,便知现在两人的叫价肯定远远超过了它本身价值。
窦晚笑了一声,低声道:“呵,这时候了还跟我五百五百地加,看来快探到底了。”随后举牌道:“八千两。”
满场哗然。
左盼这回果然不再继续叫价,气鼓鼓地让身边婢女把帘子拉了起来,严严实实地将自己遮住了。
窦晚露出得胜者的表情,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剩下的时间,她便不着急了,坐在包厢里吃点心品茶水,时不时视线往对面那紧闭珠帘一瞥。
等拍卖会结束,窦晚起身,跟着千金竞恭恭敬敬的小厮一道,去取自己的战利品了。
宋湘灵原本坐在原处等她,美目随意看着窗外街上的行人,忽听一阵珠玉碰撞之声,再一转头,便看那左盼走进,坐在了自己面前。
宋湘灵冷淡:“左姑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左盼笑笑。她的脸型很尖俏,偶尔会不自觉地露出些刻薄的神色来:“湘灵,早已得知好消息,我都没有前来祝贺,是我的失礼。今日既然见到,自然是要过来贺一贺的。”
只是她的神情,哪里有一点儿真心祝贺的样子。
宋湘灵也懒得理她:“你的贺我收下了,多谢你。”
明显的逐客令,左盼听懂了,却没有离开:“祝贺归祝贺,我也不免为湘灵你感到不值。当日你被燕王殿下退婚,关在将军府内不见人,亦不出来走动,可见是伤透了心。”
“虽然容家显赫,可是又怎么能与皇家相比?”她掩口笑了笑,“湘灵,那日婚宴我虽缺席,却听闻大家都说你的婚服很好看。”
“只可惜再好看,也比不上王妃的喜服,那上面可是要缀满宝石装饰的,连双肩上缀着的珠宝花叶都有整整三十二片,如此精贵,即便将军府和丞相府有万贯家财,你也穿不了,否则那便是逾制啊。”
她这话说得尖酸,宋湘灵越听越奇怪,喝了一口茶,道:“了解得这么清楚,我还以为左姑娘你要嫁给燕王了呢。”
左盼一噎:“你!你也是女孩子,怎么好意思满嘴嫁不嫁的?”
宋湘灵将茶盏往桌上一放:“左姑娘在京中多年,你父亲也与我祖父相识数载,难不成到今日才知道我是这脾气?就连叶盈本人都不会当面同我说这些,你又在急什么?”
她就差当面把皇上不急太监急说出口了。左盼面色果然又白了白,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就在这时,左盼身边的婢女小心地捧着匣子,撩起珠帘走进来:“姑娘让我好找,原来是在此处,这便是刚刚下定的那对玉石耳珰,婢子取来了。”
说着,她将匣盖掀开,宋湘灵认出这便是刚刚她嫌贵没买的那对耳珰,原来最后是被左盼拍下了。
“你花了多少钱?”宋湘灵只觉得,左盼脸上就差写个“冤大头”三字了。
“一千五百两。”左盼还以为她是羡慕,洋洋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