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号角骤起!
两侧山崖之上,火光冲天,巨石滚滚而下,砸得前军阵型大乱。紧接着,箭雨倾泻如瀑,羽箭破空之声撕裂天地,叛军将士纷纷倒地,哀嚎遍野。
“有埋伏!”有人嘶吼。
王?亲率中军赶到谷口,见状大惊,急令后撤。然退路已被巨木封锁,前后夹击之下,三万大军如困瓮中。
就在此时,一支铁骑自北坡杀出,黑甲黑马,旗帜上绣着一个猩红的“贾”字。
为首将领正是北军副将李骁,手持长枪,纵马冲锋,直取王?帅旗。
“奉太师令!诛逆贼王?,以正国法!”
战鼓震天,杀声四起。
短短两个时辰,叛军全军覆没。王?身中七箭,被生擒活捉,押赴京师。
当夜,京城戒严解除,宫中传出太子嘉奖诏书,称“定远王贾环忠勤体国,运筹帷幄,平叛安邦,功在社稷”,特赐金册铁券,世袭罔替。
王府之内,灯火通明。
贾环正在清点缴获的情报文书,忽闻门外脚步声急促,贾英闯入,脸色铁青:“不好了!徐?……徐?自尽了!”
“什么?”贾环猛地抬头。
“就在方才,他回府后沐浴更衣,写下遗书一封,服毒自尽。遗书中说,‘吾一生清廉自守,岂料被奸人利用,沦为叛党工具,愧对先帝托付,唯有一死谢罪’……可……可我们在他书房暗格中发现了另一封未寄出的信??是写给王?的,约定了攻破京城后共掌兵权的密约!”
贾环沉默良久,缓缓站起,走向庭院。
月光洒落,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
“他不是真死,是想用死来洗清罪名。”贾环冷笑道,“遗书感人肺腑,百姓只会怜他忠臣蒙冤,不会想到他至死仍在骗人。可惜……晚了。”
他转身下令:“明日早朝,将徐?遗书与密信一同呈于太子面前。让天下人都看看,什么叫‘表面忠良,内藏豺狼’。”
可卿悄然走近,轻声道:“你不恨他吗?他曾是你父亲的挚友,也是你少年时敬重的长辈。”
贾环望着天上明月,声音低沉:“我恨。但我更恨这个世道,逼得好人不得不变成恶人,才能活下去。如果仁慈能换来太平,我宁愿一辈子做个懦弱之人。可事实是,唯有狠,才能护住你想护的一切。”
可卿默默握住他的手。
那一夜,他们并肩站在院中,听着远处更鼓声声,仿佛等待黎明的第一缕光。
五日后,王?被押入京,囚于天牢。审讯当日,贾环亲自主持。
牢房阴冷潮湿,铁链叮当。王?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却仍昂首挺胸:“贾环!你不过一介庶子出身,靠裙带关系爬上高位,竟敢审我?我乃朝廷命官,节度一方,岂容你羞辱!”
贾环坐在案后,神情淡漠:“你可知为何败得如此彻底?”
“哼!不过是中了你的诡计!若非那封求和书……”
“求和书?”贾环笑了,“那封信,是我让人故意泄露给你的探子的。包括你说的‘九门戒严’,也是我放出的风声。你之所以进军如此迅速,是因为你觉得机会来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徐?的消息总是那么‘及时’?为什么他传递的情报,件件都合你心意?”
王?瞳孔骤缩。
“因为我在喂你吃饵。”贾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从你决定起兵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输了。我不是在打仗,是在布局。你在明,我在暗。你每走一步,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你以为你在攻城略地,其实,你只是我用来清除内奸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