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盗铃没持续多久,他的肩膀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起,紧接着整个人都被陆微雪抱在了怀中。
腿部的伤口已痛到麻木,谢明夷的额头磕到男人坚实的胸膛上,疼得眼角都飙出了泪。
他奋力地想抬起头,但陆微雪的手掌紧紧扣着他的后脑勺,任凭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谢明夷能感觉到,陆微雪真的生气了。
周围的氛围无比压抑,闷热的夏夜,偏偏这一阴凉的角落如同结冰。
这般宣示独占欲的动作落在聪明人眼里,自然是知道用意何为。
贺维安看得一清二楚,漠不关心的面具再也隐藏不住,他紧盯着陆微雪,额角青筋暴起,平生第一次失了读书人的气度,几乎是怒吼道:“放开他!”
“这就是你说的,做莲子羹?”
贺维安恶狠狠地盯着陆微雪,仿佛他只要敢动谢明夷一下,自己就会找他拼命。
两个人俨然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陆微雪气笑了,而他,就是那个棒打鸳鸯的人。
侍卫连忙将贺维安控制住,力气大得似乎要将他的骨头生生折断。
谢明夷一惊,陆微雪的手指却插入他蓬松的发间,将他按得更紧。
谢明夷几乎喘不过气来。
陆微雪一双凉薄的眼眸打量了一眼贺维安,
“央央,你的相好还挺多。”
他冷笑着,声音很低,在谢明夷的耳边,却无意于吹过一阵鬼气森森的风。
有什么东西在脑中轰然炸开,谢明夷毛骨悚然,他慌忙抬起尚还能动的一条胳膊,捏住了陆微雪的腰带。
而后扯了扯。
不能说话,只能用动作来哀求。
“明夷!你不用为了我讨好他……”贺维安的声音很急切,胳膊快被折断的痛楚一阵阵袭来,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陆微雪一个眼神,侍卫便会意,一记手刀劈晕了贺维安。
“带他下去。”
侍卫领命,将贺维安带走。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谢明夷惊魂未定,此时陆微雪禁锢他的力道松了些,他便抬起一张汗湿的脸,眼中带着几分惊慌,急急问道:“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陆微雪面容平静地望着他,浅淡眸光中却笼罩着一层消散不下的愠怒。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擦过谢明夷的下巴,而后毫不怜惜地揉搓了一下他的嘴唇。
是冰凉的触感,谢明夷满脸无措,此时腰身还被陆微雪箍在怀里,只能任由他动作。
花瓣般的双唇微微张开,艳丽萎靡,表情却无辜又天真,泛红的眼尾诱使人迷失犯错。
陆微雪眼神一暗,随即松开了他。
谢明夷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看着陆微雪离他远去。
他往前追出去几步,却被侍卫拦住。
“请公子回宫。”
谢明夷别无他法,只能照做。
京城的夏夜闷热,漠北却极其凉爽。
北狄王帐中架着三只被剥皮的羊,由专人守着,在旺火中翻滚炙烤,粗犷喷香的气味传得极远。
贵族们大都体格雄壮,大口喝酒吃肉,一时之间好不快活。
“大哥!今日孟家那狗崽子又给咱们运了十五箱火药!今年得上苍眷顾,咱们草原牛羊成群,养的骏马也膘肥体壮,将士们个个饥渴难耐,趁着那个狗屁皇帝还没坐稳位子,咱们直取中原南下的计划,马上就要实现了啊!”
皮肤黢黑的大汉一边撕扯下一只羊腿,一边大口往嘴里灌酒,朝主座上的人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