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让你侥幸逃了!但是你那群兄弟不还是被我北狄铁骑踩成了肉泥?穆钎珩,你怎么还有脸苟活在这世上的?怪不得说你们中原人虚伪,兄弟都死了,你还好意思活着!”
北狄人中爆发出阵阵大笑,都在嘲讽穆钎珩,仿佛穆钎珩真是个软弱无能,毫无血性的废物。
长刀出鞘,发出极为清脆利落的响声。
雪白的刀刃上寒光一闪,直指前方。
穆钎珩垂着眼眸,似乎连看一眼乌延都觉得脏了眼睛,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
“我活着,是因为你们还没死绝。”
一句话,国仇家恨,尽在其中。
乌延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瘆人可怖的笑,穆钎珩的话成功激起了他骨子里好战的杀戮性。
“唰——”他扬起战斧,划过空气,竟带出一阵呼呼的风声。
“好啊!穆钎珩,今日我们新仇旧恨一起算,老子必砍了你的头,以祭我死去的千百兄弟!”
穆钎珩将手中的长刀攥得极紧,刀尖甚至在微微颤抖,他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一幕幕的血色场景又在眼前闪现。
“保护少将军突围!”
“少将军,不用管我们,只替我给家母带句话!”
“珩儿,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
一桩桩,一件件,全跟这北狄有关。
穆钎珩终于抬眼看了乌延一眼,他嘴角泛出冷笑,面部肌肉都在发颤,只接着乌延的话说了一句:
“一样。”
决战的呐喊声在这片空地上响起,惊得飞过的鸟都吓破了心脏,在半空中便丢了性命,直直地坠落在地。
乌延一夹马腹,战马便如离弦之箭,率先冲来。
他身后的北狄人狂吼着迎上,火把一个个被丢弃在地,燃起一片猩红的火光。
两军轰然相撞,血肉横飞。
乌延的战斧裹挟着千钧之力劈下,穆钎珩侧身一闪,斧刃擦着他的战甲划过,火星迸溅。
他反手一刀,刀锋直削乌延手腕,却被对方狞笑着避开。
“就这点本事?”
乌延啐出一口血沫,战斧横扫,逼得穆钎珩连退三步。
穆钎珩眸中寒光一闪,忽然纵身下马,战马嘶鸣着冲向敌阵,而他则借势一跃,刀锋自下而上,直取乌延咽喉!
“铛——!”
斧刃与长刀相撞,震得两人虎口发麻。
乌延狂笑,猛地一推,穆钎珩借力后翻,落地瞬间长刀横扫,两名扑来的北狄骑兵惨叫落马,血溅黄沙。
“再来!”
乌延怒吼,战斧如狂风骤雨般劈砍,每一击都似要劈山裂地。
穆钎珩身形闪得极快,刀光织成密网,斧刃与刀锋不断碰撞,火星四溅。
北狄人越围越多,穆家军死战不退。
杀敌!杀敌!杀敌!
一声声的“杀敌”在每个人的脑子里来回回荡,他们来不及思考别的,只一下又一下地挡开北狄人的攻击,发誓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先烈英魂!
不知过了多久,尸体越堆越多。
说是尸堆成山、血流成海都不为过!
穆钎珩手中的长刀插在血红的沙土中,忍流翻卷,分不清是谁的血,在刀尖上迅速划过。
他半跪在地,铠甲破损,肩头一道深可见底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