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去?”
“梯云楼……,同邢昭一起,宽慰……老秦。”
四周声响很大,言子邑的声音显得断续,但关键部分没有被盖过去。
“嗯。”
靳则聿的两指在一个铜环上头,用他习惯的动作捻了两下。
马纵了两步就在车前了。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终究没有开口。
靳则聿圈了一下缰绳,往道上望去,穿行而过的是热闹和喧腾,但四周的喧阗和他是不相干的,言子邑望向他,不知为何,觉得他这一刹那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
言子邑知道,他最近重视李通涯和荀衡。
虽说大家都不是拈酸吃醋的格局——
但霈忠和邢昭这里的隔阂是有些说不清的。
“靳则聿。”
言子邑喊了一声。
王爷只是微愕,车夫表情却是“一死”。
“要不要一起?”
梯云楼这个假山上来,言子邑是轻车熟路,未免兴师动众,她倒显得有几分主人的身份,拉着靳则聿往小道上攀,只说是她的兄弟,紫覃姑娘派来迎的人有几分眼色,行动间对靳则聿格外趋奉,甚至是有几分谨慎。
霈忠拉开格扇门的一刹那,那张脸着实应该给他来一张特写。
“王,王爷。”
靳则聿在下官面前是有一种姿态的,笃定中伴着沉稳。
只见他也不解释,看了一眼邢昭,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怎么了,不高兴?”
霈忠一张脸还是有点僵,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肌肉线条的走势同此刻的语调一样,显得不太自然:
“哪里,王爷让李通涯理办校事处,胡卿言的事便坐定了,不像我,一年半载的,没个准信。”
“这话不老实。”
——不但不老实,还相当矫情。
空气中的这丝丝僵化有点难以言说。
仿佛大领导踏进KTV,原本预备high唱的众人憋着劲想要诉苦了。
这明显是踏到了王爷的短板上。
言子邑有那么一丝丝后悔,当想既然是自己把他拽了来——
就得负责。
“今日不谈公事,王爷既然是我拽来的,你们就当他不存在。”
边说边走到他身后。
抬手肘碰了碰他的后背,靳则聿微微折转。
侧脸在四周烛影中一晕。
那种公事上的刚硬之气收敛了好些。
一种异样的情愫爬上来,仿佛此刻才感觉到他们是夫妻关系。
“平日里你们做什么?”
靳则聿这句话是向着邢昭问的。
“倒也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