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胡卿言永远是胡卿言,只要缓过来,有一息尚存的机会,他就会去争取。他此举应该还是想再入纵横,所以王爷……王爷用不了这颗‘劫子’,陛下虽然对他不义,但他此举恰恰便证明了,他依旧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陛下,而绝非王爷。”
靳则聿脸上是带了一点欣赏的笑容:
“仲劳永远是仲劳,切中肯綮。”
李通涯回以一笑,拱手道:“多谢王爷。”
靳则聿:
“昨夜王妃同我说,刘烈说他知道胡卿言在京中落脚。”
说着,沉吟了一会,朝李通涯抬了抬下巴:
“此事我便交给你和老五,是捕是杀,你们便看着办吧。”
王府门前,李通涯半眯了眼,举目四望。
靳则聿的态度让他略松泛了些,但是恰恰是这种松泛——
浑身的疲惫像是潮水般涌来,日头袭顶,他将手遮在额头上。
恍惚间,见远巷里一件鹤氅。
一个活脱脱的背影摇摆着从眼前一过。
——“身披鹤氅的胡卿言”——
邢昭的话从耳边刮过。
李通涯有些惊了,提着步子不觉朝前跑了两步。
他同秦霈忠都是缉拿探案的出身,最早干的就是矮脚他们的活计。
跟踪缉捕像融在骨血里的看家本领,临到巷子里头,四面砖影横斜,背脊一凉,才发觉,如今腿脚不便,更不应当独自冒然追出。
后颈猛然被劈了一下!
一阵晕眩——
日头悬在头顶,瑟缩一下,陡然像迎在脸上,耳边是一阵呼唤——
“老李,怎么了老李?”
李通涯摸着后脖子,摇了摇首,秦霈忠的脸凸在眼前,身后带了些兵,正笑望着他。
“是……老秦,是你。”
“你怎么了?”
“我刚才像是见到了胡卿言!”
“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王府门前,你活干多了吧!”
李通涯又回了回神:
“你从哪里来?”
秦霈忠笑笑:
“别说了,你和老五不是事多么,如今我就干些杂佐的活。我刚从边郊的山里过来,我在校事处没长什么本事,江湖闻业,识得的三教九流多,前几日请懂堪舆的选了块风水不错的地儿,今日把舒妃葬了,王爷吩咐了,好歹也是宫妃,也不能太过潦草。”
提到舒妃,秦霈忠压了压声调。
李通涯也是一愕,应了一声。
看他身后一队护卫,有些眼熟,抬臂指了指,“嘶”了一声,后脖子还是疼,秦霈忠回身,解释道:
“问秦管事借的,王府的府兵,最近不是胡卿言总冒出来,神通广大的,怕我们埋他妹子,他冷不丁又从哪里冒出来。”
“你不知道,老李,你是没有瞧见舒妃的尸身,太惨了!脖子里横插了一支箭羽,一双眼睛睁着……”
舒妃瞪着眼睛从马车里看他的一幕霎时突至眼前。
李通涯微微一晃。
“你说胡卿言见了,他那脾性……他又是用弩箭的……”
秦霈忠自顾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