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棠溪珣否认了,但管疏鸿心里明白,如果不是药物的作用,他今日绝不会如此失态。
就算刚才没吃东西,可棠溪珣是皇后的外甥,说不定这药他一早就买通了宫宴上的太监宫女下了,所以自己才会从宴席上就开始心乱失神!
棠溪珣轻飘飘地说:“随便你怎么想吧。”
管疏鸿的心中燃烧起了一股怒火。
他真是被棠溪珣的外表给骗了。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底线的人,为了自己破除执念,就要把别人一块拉下水,实在太也缺德!
此时棠溪珣坐在他的身上耀武扬威,腰细如束,肩膀单薄,长发垂肩,除了眼底的狡黠和得意,看起来依然该死的清纯和温柔。
这让管疏鸿不禁想起了今日在场上看到棠溪珣策马的样子。
那样一匹雄壮威武的烈马,棠溪珣坐在它背上起伏颠簸,看起来像是随时要被颠散架了一样,可偏生,那马最后被他驯的服服帖帖。
好啊,你这是也把我当马驯是吧?
你以为这世上的一切都得乖乖配合你的意愿?
你以为你对我有兴趣的时候就能给我下药,没兴趣了就可以干脆利落地一脚踢开?
你以为你是谁?你又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管疏鸿越想越是生气,偏生两人这姿势又是最不适合发脾气的。
此时天气渐暖,他们的衣衫都不算厚,棠溪珣跨坐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感觉到两人身体每一处接触的部位形状,就那样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仿佛生来就契合的严丝合缝。
要是平时,管疏鸿肯定恶心坏了。
他一直觉得,别人的身体贴上来,就好像碰到了一团烂肉腐尸那样的恶心。
可此刻一定是因为他被下了药,全都是那该死的药性作用,管疏鸿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异常的烫,一股烦躁四处冲撞,找不到出口。
唯有和对方紧贴在一起的位置,就像被一汪温泉包裹住了一样,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他甚至在渴望更多,他觉得这距离还不够近!
自己一定是疯了,又或者还在梦魇中没有醒来。
可是梦魇中那黑白的、血色的一切,此时却被涂上了鲜艳绮丽的色彩,变得那样迷人。
阿弥陀佛,不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一定不能被险恶的险境迷惑……佛祖保佑……
这个人,实在太可恨,又太……
【提示:本段剧情已进入尾声,读者好评如潮,感谢宿主的精彩演绎!】
——胜利在望了!
听到这样的提示,棠溪珣不自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虽然之前的伤处被衣袖所遮掩,可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臂上因为用力勒马而拉伤肿胀的筋脉,此刻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恢复,肿胀消退,疼痛减轻。
本该高兴的。
可如此鲜明的对比,让棠溪珣心中突然猝不及防生出一股怨怼。
上辈子,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差的绝望,满心壮志却天不假年的愤懑,就像一块结在心底的冰霜,久久没有融化。
哪怕已经重生,上面尖锐突出的棱还会时不时在某种时刻刺他一下。
比如现在。
管疏鸿的命是多么好啊。
他求一而不得的,要苦苦挣扎百般努力才能获得万一的,只要稍稍沾一点这人的运气,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天生就能得到这么多,我天生就该命不好?我明明在非常努力地活着了。
心里的怨愤一生,那种抵触猛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和管疏鸿的接触也突然没那么有趣了。
反正剧情已经快要结束……棠溪珣腿上的肌肉绷紧,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了一点,随时准备下去。
管疏鸿念经的节奏被打断了一下,几乎是瞬间感受到了棠溪珣的疏远。